毕修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人在嘶吼。接着楼梯上传来了错乱的脚步声，很大，在客厅也听得清楚。再接着就是拍击门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好像在耳边。整栋楼都在震颤。
毕修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去扒猫眼。
门外没有人，他回头对夏霄说：“肯定是在拍楼梯的门。”
夏霄烦乱地抓了把头发：“那我们明天怎么出去？”
“……电梯？可能会有人来清。”毕修皱着眉头走回来，想忽略持续不断的拍击声“先清东西吧，明天再说。”
·
但是第二天形势好像更加紧张了。
一早就发了限电限水的通告，群里好几栋都有说外面有丧尸，不敢出门。楼里也确实整晚都有响动，估计不止一个丧尸，谁也没睡好。
打开电视，能播放的台寥寥无几，全部都在讲关于丧尸的消息。上网，各个软件论坛也都是对丧尸的各种讨论，人心惶惶，但明显被清理过了。
毕修连夜把自己这几年写的论文资料整理出来了，再又习惯性整理分析了关于丧尸的资料，拷到u盘里准备带走。
买的菜正好到中午吃完，毕修把屋里收拾了一下，还有些舍不得。
是存了要住一辈子的想法来布置的，装修很费了番心思。
“结束了你再回来嘛。”夏霄推了他一把“走啦。”
两个人一人拖了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防身的武器——毕修拿了根晾衣叉，夏霄举了个塑料板，半人长。
两个人先是在猫眼里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偷偷摸摸把门打开一条缝，两个人慢慢挪了出去。
这楼走廊上没人，楼梯门都关着，两个人靠在墙上，毕修伸长晾衣杆按动电梯。
电梯还能正常运行，到这层打开，毕修正准备抬腿，突然一声嚎叫，一个丧尸从里面窜出来扑向他们。
夏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下意识抬臂，丧尸撞到了塑料板上，一瞬间的停顿，她赶紧侧身往电梯里面冲，舞起的发丝有一瞬间擦上了丧尸的肩。
毕修从另一边闪了过去，丧尸掉头就追他，他脚底打滑手上晾衣杆绕了一个大圈打上丧尸的头。两秒没动静，他逮着空提着晾衣杆冲进电梯，夏霄已经在摁关门了，合门的最后一秒他看见丧尸又抬起了头。
电梯门关闭，电梯上的数字开始跳动。
夏霄按着关门键没有放手：“卧槽。”
毕修皱着脸看了眼晾衣杆刚刚打过丧尸的顶部：“待会儿别出电梯的还有。”
夏霄：“我求你别乌鸦嘴。”
不过幸运的是，一直到他们坐进车里，都没有见着丧尸的影儿。
这地方距离机场算是有些远的，要足足开上三个小时的车。中途夏霄准备给那边打通电话确认一下航班，孰料没有打通。
她扬了扬眉毛，又准备发消息，但信号一直很差，消息卡在那里转圈圈。
“网怎么断了？电话也不能打了。”她把手机伸到前面给毕修看。
毕修瞥了眼，拿下巴给她指车载导航：“也没信号了。”
夏霄抓着手机：“是关了还是……？”
“无法通讯只会造成更大地恐慌。”毕修疲惫地闭了闭眼，行车速度慢了下来“我怕飞机也飞不过来了。”
“飞不过来我们就自己过去。”夏霄清晰地说。
毕修震撼看她。
“真的。”夏霄很认真“我们自己过去。不然也不可能再待在这里，你知道你应该回去。”
我知道。
毕修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也可以。”
机场整个给围起来了，他们车一靠近，就有一个全副武装的人过来，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毕修把车窗摇下来，打开手机上的电子文件给他看：“来乘三点的b-236飞机的。”
那人并没有看文件，而是摆了摆手：“飞不了了。没有飞机还能飞的，信号全中断了，所有飞机都在就近迫降。”
毕修给他递了根烟：“信号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断了。”那人随手把烟塞到上衣的一个口袋里，给他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对讲机还能用，也不能隔太远，手机信号全没了。空管联系不上飞行员，赶紧回去吧，这边丧尸还不知道有没有清理干净。”
“京城那边调我们回去的。”毕修说“我们先在这儿等一下吧。”
“天王老子调现在都没用。”那人摆了摆手“那你们等着吧，哪一班飞机？有了我通知你们，等到五点还没有就算了。”
“b-236，三点到的。”毕修给他报“那我们等到五点吧，没有就算了。”
那人走后，夏霄问他：“等着？”
“等着。”毕修把车窗留了一条小缝，透气“五点没到就回去，在路上看还能不能买点儿什么。晚上回去收东西，明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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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甚至都快五点半都没等到。倒是有飞机迫降了，说是运输机。
调头返回，街上冷清一片，店面全部关门，商场都已经封锁，能听到里面有拍击门板、嘶吼地声音。零星有几个游荡的丧尸在漫无目的地乱晃。
天是暗的。
买不到东西了。
才过了一天。
这天晚上吃了点水果，翻翻找找出几片菜叶子，两个鸡蛋，下了面吃了。两个人在屋子里整理了半天的东西，吃的穿的必需品都装了不少。
驾车去京城理论上只需要一天，但是路上可能会有各种事情……首先他们车就没多少油了。
毕修拿纸给夏霄画了张简易地图看：“我们先去这儿，加油。然后绕到这里出市，看到没这里有个服务站，我们之后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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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小区后的丧尸比前一天明显增加了，车一驶上大街就被丧尸团团围住。
毕修立马刹车不动，跟夏霄两个人在车里屏息凝神，准备等丧尸自己走开。
结果丧尸居然不像之前那样避开，而是不停地大力敲击这车身，震得整个车子乱晃。
毕修瞳孔巨震：“这是变异了还是怎么了？”
丧尸仍然在拍击车身，一下又一下，无神的眼白跟张大的嘴贴在车窗上，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丧尸嘴里流下的唾液黏到了车窗玻璃上。
“开吧，直接冲出去。”夏霄弯下腰捂住嘴巴，看起来像要吐了。车子一震一震，拍击没有规律，力气很大，声音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