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空间里这道声音格外清晰,缓慢且愉悦的嘶哑尾音让人不寒而栗,脊柱不经意过了电一样发抖。
三个人呼吸微滞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赶紧跑!
三个男生没有出声,但是却默契的同时迈开脚,快速的爬楼梯,一时间楼梯间里都是杂乱的脚步声。
熊浩宇虽然很害怕,但是还是在跑的途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楼梯间空空荡荡。
窗户里透出来点清晖月光,照着一只篮球在楼梯间地面弹动,但却似乎被什么阻拦着,没有上来。
“好像没有追上来……”
他小声说了一句。
另外两人听到他讲话,也停下动作,回头看。
小林手电筒光打过去,那只篮球慢慢停下了,躺在了楼梯边缘,毫无声息。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楼牌,六楼。
确实是停下了,那股阴冷的感觉也消失了,他猜测着说道:“是不是六楼有什么禁制?还是说,每一层的鬼只能待在那一楼,所以没有追上来?”
罗飞鹏想了想,问他俩:“刚刚你们有谁看到那只鬼的样子吗?”
“……没有,我只感觉到有人拍我。”
“小熊都没看见,我在前面更不可能看见了。大家都是一听到声音就跑了。”
“我在小熊身后,我也没看到。”
罗飞鹏点点头,“看来这个鬼似乎有隐身的能力,所以现在看不到很正常,不能排除它已经跟着我们上了六楼的可能,我们还是先离这里远一点吧。”
“走吧,小心一点,别乱碰什么东西。”
小林边说着,手电筒晃了晃走廊尽头,照不到的黑暗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立刻朝着那个地方照过去。
空无一人。
小林皱眉思索,他刚刚……似乎好像看到了个人影?
熊浩宇看他迟疑的样子,出声问小林:“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好像看见了个影子,”小林如实说,接着往前走,“被我一照缩回去了。”
熊浩宇:“……”
你怎么说得这很像小事一样?
他讪讪笑了下,“哥,你别吓我。”
这会没有鬼追,不用跑,罗飞鹏也有心情搭话了。
他拍了拍熊浩宇的肩,调笑他,“这不是恐怖游戏正常操作吗?哎,你胆子这么小,为什么来玩这个啊?”
熊浩宇缩了缩肩,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声说:“就是因为胆子太小了,他们都笑我,我一气之下就跟他们说,我在玩这款恐怖逃生游戏。”
“那,说说不就完了,你还真来玩啊,怎么那么实诚啊。”
“……他们不信。”
“所以你就想拿通关记录给他们看?”
“嗯……我这还是第一次玩。”
罗飞鹏“噗”的一声笑出声,又轻拍了两下他的肩,“看你紧张的,放松点。没事儿,这游戏副本不怎么恐怖的,顶多就是烘一下气氛,再跳出来个鬼啊呜啊呜吓你两下。”
熊浩宇显然不是很相信,紧抿着嘴,“……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我这都是第二次副本了,之前我玩的那个副本就是这样,那鬼出来的时候我都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其他玩家呢,压根没吓到我。”
罗飞鹏半回忆半叙述着说,想起来个有意思的事儿,还提了一嘴,“前几天不还有个热搜吗,恐怖逃生游戏《ember》开服遭万人投诉,就是因为恐怖环节太拉了。”
走在前面的小林听着后面的交谈,笑了笑,也插了个嘴,“确实是不太恐怖。”
“不过这游戏其他方面做的还是很好的,【感觉】百分百体验,场景、npc都真实的不像话,如果不是心里清楚这是游戏,我都以为这是现实呢。”
“是啊,就连捅你一刀的痛苦都能切身体会到。”罗飞鹏嘿嘿一笑,拿着手电筒做出个捅刀的动作,戳到熊浩宇肚子上。
熊浩宇被痒的忍不住笑,赶紧推开罗飞鹏的手,“哈哈哈知道了哥,别闹,我怕痒!”
确实,在【感觉】方面做的太好了,就连他在现实中怕痒这点都完美继承过来了。
经过这么一闹,熊浩宇也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都跟他打包票这游戏不吓人了,再加上又不是孤身一人闯副本,他心情也就轻松了很多。
他看向走廊两边,班级门牌,“这层楼都是高三的班啊。”
小林在楼下时就数了一下开着窗户的班级是第几位,手电筒一一晃过去,最后照在了【高三a班】的门牌上。
三人停下了脚步。
熊浩宇眨了眨眼,“欸,我身份卡上就是高三a班。”
罗飞鹏:“我也是。”
小林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是。
三人的身份都是高三a班的学生,这会是巧合吗?
他回忆了下刚进入游戏的场景,所有玩家是待在一起的,有了一个猜想,会不会……所有的玩家都是高三a班的学生?
“吱呀——”
罗飞鹏已经推开了门,语气义愤填膺,“这就是漂亮妹妹跳楼的那个班吧,我倒要看看谁把漂亮妹妹给害了。”
熊浩宇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没拦住,回头看了一眼小林。
“欸……”
小林笑了笑,把手电筒灯光从厕所门口那块【正在维修】的牌子上收回,“没事,一起进去吧。”
维修工趁学生离校进行维修是很正常的事,刚刚看到的影子应该就是维修工吧。
教室里窗户大开着,窗外的风刮动着窗帘翻飞,发出扑棱扑棱的声音,月亮的光从外打来,盈满教室。
下弦月稳稳挂在窗框中,可惜被乌云啃噬了一大块,残缺不堪,由完美变成了最低劣的画卷。
三个人分开去找信息,小林先去了打开的窗户边。
手电筒的光细细的扫过,窗台上有擦碰过的痕迹,墙面有脚印,玻璃上也被凌乱的印上了几个指印。
她似乎是在这里犹豫了很久,才跳了下去。
小林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别的信息,他走上木质讲台,看着空空的黑板,脚底踩到了东西,他挪开脚低头一看。
是一支断裂的红色粉笔,而且讲台上不止这一支,散落着许许多多的粉笔。
嗯?
正常讲课会用到这么多红粉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