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月,郝丽丽摸着滚烫的脸从车库出来。
因为家人都已经休息了,为了不打扰家人,她选择摸黑爬上二楼回房。
她像往常一样左手开门,右手伸到墙边开灯。
还没摸到开关,就被人捉住手腕,一把拉进房间。
她的惊呼声被一只手堵住,紧接着她被绑架者抱床上,压在身下。
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她将钳制她的人的脸看得很清晰,那人拧着脸看起来格外狠厉,看她的眼神又深又执着,令她心下翻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刚才还好好的,这又是发什么神经?周舍这个人性情真难以琢磨了,游戏策划设计出来是给有救世主情节的玩家攻略的,放游戏里那叫神秘感,对于生活在游戏里的郝丽丽那叫恐怖。
身边有个不爱说话,性情不定的人,在你没开灯的房间里等你,你压根就想不到什么浪漫!
【周舍!你干嘛?】她的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只能用眼神和动作表达自己恐惧。
周舍不想看到她害怕他的眼神,拿开堵住她嘴巴的手覆盖在她眼睛上,以唇堵住她口中的惊呼。
郝丽丽的双眼突然睁大,纤长的睫毛抵在周舍的手心下有些发痒,她眼前一片漆黑,但她的大脑居然很清晰地知道周舍此刻的表情。
那个表情她在被黑化后的周舍带到雪山小屋时见到过,贪婪中带着绝望,像破釜沉舟前的狂欢。
她的口鼻里灌满周舍的气息,他的气息和他人一样清澈冰冷让人很难生厌,在没有张月前她说不定真会享受其中,但她现在整颗心都是张月的,她只想给周舍两巴掌。
周舍是游戏世界武力值的天花板,她知道硬碰硬并不明智。
所以她以退为进故意放松身体,在周舍吻得意乱情迷,拿下盖住她眼睛的手,在她后脖颈轻轻摩挲时,趁他不备一把推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这巴掌用尽全身力气,将周舍扇得从她身上翻到一边。
“你他妈发什么疯?给我滚出去!”
“我是疯了........”
从她承认她已经跟张月有肌肤之亲的时候,他就被强大的嫉妒逼疯了。
周舍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长手一伸轻而易举地抓住要逃走的郝丽丽,把她重新压制在身下,郝丽丽发疯似的挣扎,却也只是徒劳无功。
周舍对力量的掌控犹如神明,他能轻易制住她的动作,又不会让她感到一丝疼痛。
好在他只是制住她,依恋地用视线描摹她的脸庞,把郝丽丽翻来覆去地骂他变态、疯子、神经病的话,当作情话听。
“郝丽丽。”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叫得痛彻心扉,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怨恨的表情,但他不知如何才能发泄心中的痛苦,“他到底有没有碰过你?”
“我和我男人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你一直在故意忽视,你现在还说跟我无关?钟子期跟你有婚约在先,我不得不忍,那个男人又算什么?”
周舍起身一把脱掉身上地黑色高领打底衫,露出精瘦流畅的身材,重新压回郝丽丽身上,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没被打肿的那边脸颊。
“你喜欢好看的脸,我有。”
他又拉着她的手顺着肌肉线条一路向下。
“你喜欢好身材,我有。”
“我比他们聪明,比他们年轻,比他们爱你,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行?已经两次了,为什么不选我?”
郝丽丽被他一通话震在原地,她一直以来刻意冷处理和装傻,她在赌按他隐忍的性格只要她把控得好,就不可能有揭掉最后一层纱的那天。
现在赌输了,一切都乱套了。
这该死的游戏世界,让人根本不能用常规思维去预测将来,总会在她不注意的地方开始节外生枝。
“因为你是——”
“我不是。”周舍知道她又要说他不爱听的鬼话,“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身份,否则你不会在没和钟子期结束前,就和别人在一起,这只是你拒绝我的说辞。”
“你用看男人的眼光看看我,你想要男人,我不行吗?”
周舍相比郝丽丽刚穿越来时的阴郁瘦弱,长成她熟悉游戏立绘里那副清俊高大的模样,阴郁在高智商和绝对武力的加持下,变成迷人的疏离感。
顺着周舍的问话去思考,答案显而易见。
“行是行,但你前阵子追着庄樱,现在你来说喜欢我,未免太可笑。”
周舍苦笑着反问:“我追着她跑,不是你安排的吗?开学那天特意拉我去去坐校车,在书咖那天她一来你就要走,你那个该死的关于我遇到真命天女的预言里,真命天女说到就是她吧,”
“呵。”郝丽丽觉得可笑极了,“心在你自己身上,说得像我拿枪指着你逼你喜欢她似的,是你自己追着她跑的啊,预言也没说错。”
“我暂时查不出告诉你预言的人如何得知,又是如何操控我的身体,让我一见到庄樱就失控的,姓钟的比我陷得更深,这些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你知道我们会失控,你纵容了这一切。”
郝丽丽笑着摇头,“周舍,你不要本末倒置了,不是因为我的安排你们才疯了一样喜欢庄樱,而是就像预言说的,爱上庄樱是你们的命运,我没有能力操控人心,你如果调查过也应该清楚,庄樱也没有做任何操控你们的事,这是你们的命运,我只是被你们命运裹挟的一粒沙子,我只想沉淀下来过自己的生活。”
“我不信命,我......”
周舍突然双手捂头,面目痛苦不堪。
“怎么了?”郝丽丽着急地问。
“头疼.......”
“你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周舍压在她身上,对着她的耳廓喘息,“每次......我违背那股力量就会疼.......让我抱抱你就好......别走......丽丽......我呃啊!”
周舍痛苦哀嚎,他耐痛力很强,之前被熊小平揍到半死他都能一声不吭,此刻那种痛像是一把巨大的电钻,从他头顶钻入他的体内,连带着他的肉体和灵魂一起搅动,仿佛要把他的魂用身体里拉出来。
他还是咬着牙抵抗那股告诉他应该讨厌郝丽丽的力量说:“我......爱你......”
这三个字抽干周舍的力气,他的身体因疼痛剧烈痉挛,脸上的冷汗蹭了郝丽丽一脖子,活像个进水漏电烧坏芯片的机器人。
郝丽丽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伸手在周舍汗湿颤抖的后背拍了拍说:“不抵抗就不会痛苦,你放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