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箱子被重重地搁在了地上,箱子里装的都是些蔬菜瓜果,但量多因此难免也重些。
“你们不是府上的小厮吧。”厨房内,一个婆子打量着两个小厮的穿着。
“我们确实不是府上的小厮,我们只是顺带帮个忙的。“齐三一边陪笑一边解释道。
婆子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既是这么,那你们俩就快回前院吧,不该看的可不要乱看,万一冲撞了贵人。”
王五急忙点头,带着钟福离开了厨房。
不过俩人并未将方才那老婆子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则是两眼放光看着沿路的花花草草,连路过的好看丫鬟也要多看上几眼,而另一个则是心事重重。
钟福此刻心里有些忐忑,他方才听到有人要对小姐不利,心下有些难安,于是便回头去找了王五。
突然,“哐当”一声,钟福顺着声音往前看去,只见一个老婆子双手维持端脸盆的姿势,但眼睛瞪得很大,像见鬼似的盯着他的脸看,同时嘴里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突然钟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中有几分焦急,不由自主地上前走了几步,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婆子似乎知道些什么,比方说他的生父生母。
但这老婆子似乎被吓疯了,见他过来,转头跌跌撞撞就跑了。
“哎哟,我说兄弟,姑娘没见着几个,婆子倒是被吓跑了一个。”王五打趣道,“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啊,虽然只是个小厮,你长得也不算面目可憎啊。”
钟福不想搭理他,径直往前走了去。
王五看着这人摇了摇头:要不是小爷我脾气好,哪受得他那样的闷葫芦,几次下小爷的脸,要在我府上,这等刁奴非得拖出去打上一顿不可。这人哪当的了小厮,主子都要被他气死了。我可不想再跟着他了,让他吃些苦头吧。这府上的贵人冲撞了无论哪一个,都有他好受的。
随后王五朝着反方向走了,边走边打量着这伯府。
钟福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寻小姐,这一路上似乎都没有看见什么人,因此他也无人可问。
他走着走着,走到一个园子里,园子里花草众多还有一处池塘,池塘边上还有一处两层楼高的假山,这园子大得很,他走了许久都没有走出去。
突然,假山附近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还有几声含糊不清的女声,钟福听到动静,面上神色有些不大好,转身正准备离开,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回头大步朝假山奔了过去。
他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华服公子在拉扯一个女子的衣裳,那女子穿着丫鬟的服饰,被他捂着嘴巴,奋力挣扎着,双手挥舞着,一时竟没让那公子得逞。女子余光瞥见钟福,满是惊恐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期冀。
钟福捏紧有些犹豫,那公子一看就身份不凡,他不想给小姐惹事,可……
那女子见钟福呆愣在那处,似乎明白了什么,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自眼角落下,逐渐地她也没了挣扎的力气。
那锦衣公子见她挣扎的动作幅度变小了,凑到她耳边,轻轻哄道:“美人,不如就从了本公子我吧,放心,本公子会好好疼你的,把我伺候好了,要是本公子高兴的话就做主抬你当姨娘。”
说完,解了自己的腰带后,便去扯那女子的裙摆,突然“砰“的一声,那华服公子捂着后脑勺倒在了地上。
那女子睁开眼,看见方才对她不轨的男人倒在了地上,顺着视线看向了男人身后的钟福。
她似乎被吓坏了,双腿瘫软似的跌坐了下来。
钟福急忙伸手去扶,余光见她衣裳有些凌乱,他偏过头替她将衣裳整理好,“姑娘,你家人在哪,我送你回去。”
那女子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带有冷静下来的审视,“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把他打死了你该怎么办啊?”
钟福看了眼地上狼狈躺着的那人,摇摇头,“我并不知他是何身份,只知道他想……“他顿住了,没有往下说。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钟福。”
随后,那姑娘撑着背后的石壁艰难地站了起来,钟福本打算伸手去扶,一想到似乎不合情理,便将手讪讪地缩了回来。
那姑娘余光瞥见了这个小动作,心里莫名升起几分暖意,随后她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人,狠狠地踢了他几脚。
俩人走出假山没几步,迎面就碰上一人。
那姑娘看见前头有人,急忙躲到了钟福的身后,全然没有方才踢人的气势。
“哎哟哟,福哥,不得了不得了。”
钟福一看眼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同他一起进内院的王五。
王五目光打量着他和躲在他身后遮掩着容貌的女子,“没想到啊,不到一个时辰,福哥就拿下了一个小妮子,我等自愧不如。”说完还装模做样地给他行了个礼。
王五说完后,朝他们走了几步,那姑娘似乎余光察觉到了,扯了扯钟福的衣服,始终把脸埋得紧紧的,生怕被人看了去。
钟福低头看到了那姑娘攥得发白的手指,一手挡在身前,看了一眼面前的王五,捏紧了拳头。
王五急忙将两手挡在胸前,与钟福拉开距离,“好说好说,别动手。”
王五此时已经走到了假山口,余光瞥见那假山通道里躺了一人,他皱眉看了看那人的脸,一脸震惊的模样,“这不是忠勤伯爵府的四公子吗,今天新郎官的亲弟弟,怎么好端端地躺在了地上,还衣衫不整的,莫非?”
说完,意味不明地看着面前俩人。
钟福显然感受到身后人身子一颤,攥着他衣服的手指都在发抖。
“王五,放我们走,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凭什么?”王五笑着瞥了一眼面前的钟福,嘴角上扬,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那女子一直埋着头,只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却看不见他们的神情,对面人的话音落下后,就他那男子并未开口说什么,但随后另一个人就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或者说用“逃“这个字更准确些,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五走后,那女子才敢慢慢从钟福身后探出头来,之后却是都不敢看钟福一眼。
钟福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对,半边脸红得很,方才那姑娘的脸就紧紧贴在他的腰上,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女子似乎余光瞥见了什么人,眼睛放着光,面露惊喜。
钟福也顺着视线往背后看去,是个穿锦衣的小姐,不过这小姐周围竟没有一个丫鬟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