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古宅（2）
林响将手机小程序上的事件内容给李卦看，其中之一写的就是半夜凭空而出的倒地木椅子。
李卦和林响继续抬头看直播，直播里的三人壮着胆靠近木椅子。
“宝贝们，这椅子……你们有看到怎么来的吗？”范小丽抖着嘴唇，看弹幕。
“谢谢明天大哥刷的礼物……宝贝们，动动你们的小手指点点赞……”
“扶起椅子？坐椅子上？那宝贝们先点赞，点到五万，就坐……”
范小丽在努力地看弹幕，回应粉丝。
“黑影？哪里有黑影？女人的……”范小丽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往树下看。
苏云晓和魏大维也顺着范小丽的目光去瞧。
只有一棵树，树叶被风吹动，其他什么也没有。
“没有啊宝贝们，你们是不是看错了？”凉风都没能让范小丽脸上的汗吹干。
“树干上吊的女人黑影？”
范小丽彻底绷不住了，她将摄像机的镜头后置，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
“云晓，大维，我们走吧……啊！”
“啊！”
“啊！”
屏幕天旋地转，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扇门，三道尖叫声同时响起，突然黑屏。
林响捂住耳朵，手指甲刮玻璃的声音。
“铃——铃——”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李卦按电视静音，去接电话。
过了几分钟，李卦放下手机。林响已经不再感觉耳鸣，他看向李卦，询问意味。
“时禾打来的，他请我们明天去一趟常胜将军府。”
？林响表情些许的疑惑。
李卦看着林响的耳朵，“算是下单吧，他前几天也去了常胜将军府。”
动车上人很多，李卦和林响坐在一块儿，李卦靠着窗户，有点新奇地看窗外的风景。
林响掏出手机习惯性地拿耳机，拿到一半手顿住了，之前他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戴着耳机，尤其是坐车，这世界不太真实，太多人虚与委蛇，直到和李卦在一起共事，一瞬间就觉得耳朵这样也不错，便几乎不怎么戴耳机了。
“怎么了？”李卦注意到林响盯着耳机一动不动的。
林响回神，将耳机重新塞进包里，对李卦笑，“没事。”
李卦点点头，凑近林响，小声道：“我发现……”
“林响，李大师。”
三个人的位置，林响旁边坐来一个人，他穿着厚连帽衫，戴着口罩。
李卦停下了要跟林响说话的嘴，看向来人，“时禾，好久不见。”
时禾看起来更瘦了，眼底淡淡的青灰，“可算找到你们了。”
林响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拿出小零食，放在李卦的手里，后将包拉起拉链。
李卦笑，看一眼时禾，直入正题，“说吧，这次发生了什么？”
时禾瞥了一眼林响和李卦，压低声音道：“我前两天去了常胜将军府，没解决。”
没解决是什么意思？李卦略带疑惑。
时禾拿出自己的包拉开拉链，现出了里面的木牌，褐色的漆，上面刻了看不太清楚的繁体字。
李卦看看时禾又看看那木牌。
时禾收起包，抱在怀里，“那天之后，我离开了稻村，江叔让我送信给一位道长，正好那位道长招徒弟，就收我为徒了。”
民间确实也有各家道派，李卦的师父从来没有提及过其他派，别说什么其他派了，李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什么派的，自我感觉也是学得挺杂。
“混元派？正一宗？天师道？”林响问。
时禾摇摇头，“天正派玄叶天师，天正山上。”
……没听过……李卦撕开小零食袋，往嘴里塞了几片锅巴，还伸手喂到林响嘴边。
林响张嘴，咔嘣脆。
李卦将零食袋递向时禾，“要不要？”
时禾没接，继续说：“为了人间的和平，天正派是官方认证的驱鬼师，公务员，每年上面都会发钱下来，疑似灵异的案件，有些查案人员还会与我们派联系，协助破案。”
李卦点头，显然不怎么感兴趣。
时禾便说起常胜将军府的事，“前两天，常胜将军府里发生过奇怪的事情，网络上很多舆论，上面的为了‘破除迷信’，派我去解决此事……”
用魔法打败魔法，用“迷信”破除“迷信”？李卦看向时禾的表情都有点不一样了。
林响：“前两天，下单的人是你？”
时禾的表情，显然不是他，“不是我。”
林响拿出面巾纸给李卦擦手，“说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时禾双眼又在李卦林响间瞥，总感觉不太一样了，“走廊凭空出现木椅子，树会动，后院有一间房的抽屉会动……”
李卦与林响对视一眼，与浮世直播间发生的事对上了。
李卦：“有动过那些东西吗？”
时禾眼珠往上转动，回忆，皱眉，“好像有……好像没有……我不知道，记忆很模糊……”
林响盯着时禾的脸，“你一个人去的？”
时禾迟疑地点了一下头，又摇头，“一般来说，不可能是我一个人去的，我记得我一开始接单时，就跟师父讲了，要与当事人一同前往……可是，我实在是记不起来到底有没有人跟我一起去了，都有谁，我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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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胜将军府的位置挺偏僻，有一个管理员还坐在门口玩手机，他看到来人，将登记表反了个方向，笔也放在表上面。
李卦签字登记，林响在一旁看着登记表上前几个人的名字，没有看到“范小丽”和“魏大维”的名字，进去时间一栏显示昨天13:04，出来的时间显示昨天14:14。
林响将苏云晓的电话号码记下，“你好，我想问问，昨天来的苏云晓是我的朋友，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管理员看了眼登记表上的“苏云晓”的名字，“对啊，她还拿着一台摄像机进去，说是要拍照什么的。”
时禾也上前，“你好，我前两天来过，你有看到跟我这一块进去的有几个人吗？”
管理员看时禾的表情有点奇怪，“你自己多少人进去的都不知道？”
时禾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谎：“我昨天磕到后脑勺了，医生说我有点脑震荡，前天的部分事情选择性忘记了。”
管理员略显不信，却还是将登记表往前翻页，帮时禾查看，“你叫什么？”
“时禾。”
“和你同一时间进去的有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朋友。”
李卦、林响和时禾都凑过去看——时禾，进去时间15:11，出来时间16:03，另外一个人叫胡成阁，进去时间也是15:11，出来时间慢了三分钟，16:06。
“是他，我还欠他钱呢。”时禾说着，看一眼林响，示意。
林响假意在玩手机，实则也是在记胡成阁的电话号码。
时禾拿起笔，翻回新页，“谢谢你啊，我回去了就给他打电话。”
进到常胜将军府里面，李卦便先观察起了布局，似乎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晚上的没有登记，你怎么进来的？”林响问时禾。
时禾：“签了出去时间后再进去呗。”
李卦和林响一起去后院走廊，时禾还在看着大院字画，他回神看到李卦和林响已经往后院走了，赶忙跟上。
“你不记得了？昨晚的浮世直播间的三人？”林响看着李卦一脸的疑惑。
李卦一头雾水，“嗯？浮世直播间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在直播吗？”
林响摇头，点开手机，进去浮世的账号……原先视频里基本都是三个人出镜的，现在只剩下一个苏云晓，粉丝评论也只有关于苏云晓的，账号简介也不见了“三人组”的字样，仿佛一直以来就是苏云晓一个人在用这个账号。
时禾更是听不懂的样子。
都没有在说谎，都是真的不知道，何方神圣竟然还能抹掉人的记忆、抽离人存在的痕迹？……但是为什么我还记得？林响看着李卦，忍不住用手去捏了捏李卦的后脖颈。
林响的手有点冷，李卦的肩膀缩了起来，往前躲，“冷，别闹！我真不记得有其他人。”
时禾看着林响和李卦，觉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