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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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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级班主任办公室内,曹老师微笑地看着低着头的少年。“今天又欺负同学了吧?”

    “又?”“曹老师,我刚来第一天啊!哪来的又?”“不是曹老师,我哪欺负同学了?”少年被激得立刻语无伦次起来。

    漂亮的女中尉并没有接少年的话,只是微笑地注视着这个好看的小子。

    “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小魔王,别来无恙啊!”

    “曹老师,咱们见过?我怎么没有一点儿印象呢!”少年诧异的问道。

    “趁司机上厕所的功夫,把司令的车开进了水沟,聚集几十个同学跟地方上的孩子打架,拿自己制作的炸弹炸老乡家鱼塘里的鱼,50米手枪、100米步枪5发子弹都能打进45环,跟警卫连的崔大英学了三年的以色列格斗术被崔连长称为最得意的关门小徒弟,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怼天怼地怼空气,历数西北子弟校这些年发生的光辉事迹,哪一件少过你的身影?”曹老师似乎想起了过去,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啦。”少年扭捏的说着。

    “我不是在夸你!”

    “曹老师,你怎么那么清楚?我确定从来没见过你啊!”少年不解地问。

    “去年、前年我都在西北子弟校高中部任教,你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也数次在全校的批评大会上看到过你迷人的身姿呢!”

    “曹老师,今天你找我来有什么重要指示么?”少年慌不迭转换着话题。

    “约法三章!”

    “小魔王,我不管以前你在西北是什么样的,来到西南就要讲这里的规矩。”

    “西南没有西北戈壁那里彪悍的民风,西北那边的学校对你们都是粗犷的放养模式,老师也是地方上的教员居多,而西南的子弟校是军/事化管理,所有的教员都是在职军官,你在西北的那一套要给我收起来。如果犯到我手里,别说你是参谋长的儿子,就算是司令的儿子我也照收拾不误。听到没有!”曹老师咬着牙假装恶狠狠的说。

    “哦…”少年挠了挠头,敷衍地应付着。

    “还有,西南是彝汉混居的地域,一定要小心处理和彝族同学的关系,尊重他们的习俗。虽然学校把你们和地方上的孩子都分班隔离开了,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要引发跟他们的矛盾,弄不好就会上升到部队和地方的军民矛盾,甚至是民族矛盾。”

    “哦…”

    “所以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跟你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武力粗暴解决跟同学的争端,他们是你的同学、朋友,不是你的敌人。你擒拿格斗的对象不是他们!”

    “第二,别把你那套无法无天的做派带到学校来,带歪了我的学生我唯你是问!”

    “第三,遵守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上学期间必须穿校服,至于你的头发……”

    曹老师看了看少年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头发不用剪了,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看的,但是在学校必须扎起来,不能披散着。”

    “我真的不喜欢穿校服,校服样式太丑了。况且好多女生不是都穿着裙子来学校,也没穿校服啊。”少年委屈巴巴地看着漂亮的女中尉。

    “你是女生么?你有她们漂亮么?你一秃小子”“你……确实有她们漂亮……行吧,重大节日和有体育课时必须穿校服,其他时候你自便!”曹老师无奈地拍了拍头。接着,就陷入了一句话都不说的沉寂。

    曹老师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当她抬起头,眼睛里忽然涌出了泪水。

    “小轩,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我是你姑姑的大学同学,还是她最要好的室友……”

    “你就是姑姑时常提起的曹丽君”

    看着少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的模样,曹教官含着泪宠溺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发。

    “当年国防科大毕业后,我去了西北,而她终于实现了她的理想,去中新社当了一名出色的战地记者。”女中尉沉浸在往事中……

    “那些年,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她在世界各地采访,给我带各种各样的礼物,跟我讲各种有趣的见闻,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你。你的那些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我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神情是多么的自豪,我也知道她有多爱你……当我收到她在伊朗为了转移救助当地居民被流弹击中不幸阵亡的消息时,我……”漂亮的女中尉抱着少年已经情绪失控的泣不成声。

    “我知道,老爸说姑姑是个英雄,是我们家的骄傲!”少年抹了抹通红的眼眶。

    “曹老师,你们俩这是?……”失控的哭声惊动了还在门口等候少年的宋橙菲,她推开门,看着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两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俩人什么情况,旷世师生虐恋?怎么都搂抱着痛哭失声了!”宋橙菲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心中又无由来的有一些失落。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赶紧回家去吧。”曹老师擦了擦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挥了挥手。

    “你怎么还在这?”少年抹了抹眼睛,故作轻松的问。

    “我等你一起回去啊!”宋橙菲故作镇定的回答。

    “你一直在等我?”少年有些诧异。

    “对啊!我知道你刚来西南基地,对这里不熟,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我这段时候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当当向导吧,谁叫咱俩是同桌呢!”宋橙菲明媚的笑着。

    看着眼前笑语晏晏的娇美女孩,少年的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暖意。

    离开出生成长了十五年的地方,丢掉了一起长大的伙伴,少年对初到的西南有一种深深地抵触和失落。而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让他感到格外的亲近。

    “这里是大院公园的荷花塘,一年四季都会盛开着睡莲,我经常会傍晚到这里来看花喂鱼,景色很漂亮!”

    “这里是第一食堂,咱们这里的孩子父母工作忙不在家是常态,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们都到这里来吃饭,记住晚饭时间是六点到八点哦。这样的食堂基地有六个,分布在基地的各个生活区,这几天我会都带着你去认认门的。”

    “这里是灯光球场和大礼堂,喜欢打球的话可以每天来灯光球场玩,基地的军官和士兵经常在这里组织对抗赛,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打球,所以想玩的话要早来,还要多和他们交朋友,才会有人陪你打。”

    “大礼堂是基地开大会、演出、放电影的地方。其他的都不用关注,记住每周三和周日会在这里放一部电影,喜欢看电影的话记得一定要来哦!”

    “礼堂旁边这栋白色的房子是图书馆,里面的书可多了。拿着咱们学校的学生证就可以进去免费看书。如果想要租回去看也可以,就是要压学生证,每天还有一块钱的租金。”

    “这里是生活服务区,我最喜欢在这里闲逛了。”

    服务社里的商品琳琅满目。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宋橙菲目光闪闪地盯着食品区包装鲜艳的小零食几乎挪不动步子。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少年偷偷的把两支七彩的棒棒糖握在了手里,出门时趁宋橙菲没注意飞快地把数好的钱扔给了服务员。

    不觉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宋橙菲看了看腕上粉红色的小手表惊呼道:“天啊!都快八点了,完了完了,回去连饭都要吃不上了!今天就到这,明天放学我再带你继续逛!”

    拉住就要狂奔回家的宋橙菲的书包带,少年微笑着说:“谢谢你今天带我熟悉环境,这个是给你的酬劳。”说着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掏出那两个七彩棒棒糖,递到宋橙菲手里。

    “啊?你啥时候买的?”

    “谢谢你…”宋橙菲忽然羞红了脸,转身飞也似地逃离了少年的身边。

    “小菲,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学校有什么事么?”看着在玄关神色不安缓慢换着拖鞋的女儿,宋妈妈关心的问道。

    “啊?没……没有!”被打乱了思绪的宋橙菲慌乱地回答着。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又发病了吧!”宋妈妈慌张地把手按在了宋橙菲的额头上。

    “谢天谢地,幸好没发烧!赶快去吃饭,今天就别做作业了,吃完饭赶紧去休息!明天妈妈会跟老师打声招呼的!”

    自从去年期中考试前几天,宋橙菲忽然发烧晕倒在课堂上以后,又接连发生了好几次晕厥。每次都是醒来后就没事了,去医院也没查出所以然来,医生说大概是孩子体质弱,疲劳过度导致。宋妈妈觉得不保险,这次暑假专程带着宝贝女儿去帝都医院检查了一遍,钱没有少花,但依然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只是说有些贫血,让宋妈妈督促宋橙菲多休息,切忌疲劳。

    “妈!我没事……”宋橙菲嫌弃地推开宋妈妈的手,不就是低血糖晕倒过么?至于天天跟盯贼似的盯着她么?

    书桌旁,宋橙菲无意识地用手指搓着棒棒糖转动着,棒棒糖在台灯下闪着七彩迷幻的光芒。

    “小魔王?这家伙真的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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