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宁非深的广告上线了。
他手腕间的银色小扣子闪闪发光，配上戒指，简直好看得不行。
顾绵绵第一时间下单，收货以后没好意思戴，买了链子当成项链坠用。
还好是冬天，她藏得很严实，好几次遇见宁非深，他都没发现。然后顾绵绵就会摸摸自己毛衣下面的项链坠，偷偷笑起来。
宁非深好像是在真的很喜欢这个戒指，顾绵绵发现他私下也会戴，好像没怎么摘下来过。
之后就到了一月，大家都开始准备过年。
志愿者组织开始为山区小朋友准备新年礼物，苏杭家拿出了从前小串儿的各种玩具，宁非深贡献了一台电子琴。
顾绵绵接到他微信的时候正在畅游淘宝，准备过年的东西。
宁非深说：“来帮我录个视频呗？”
顾绵绵放下手机就抱着养乐多出门了。
宁非深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录视频的地方，身后是一整面洁白的墙。
顾绵绵拿着录像机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他端端正正的坐在电子琴前面，按照说明书的顺序，一点一点的教孩子们认识它。
镜头里的宁非深始终带着温润的笑意，眼睛闪光，语气温柔。
最后他说，“希望你们能感受到音乐的温度，新年快乐哦。”
顾绵绵莫名的有点想哭。
这样的宁非深太美好了。
然后宁非深自己看了一遍这个视频，也非常满意。
顾绵绵问：“这个会发在网上吗？”
“不会，”他笑，“做成使用教程发过去，那些孩子眼里我也就是一个大哥哥而已，我估计老师也不一定认识我吧。”
顾绵绵点点头。
“如果认出来了，团队会沟通保密。”
宁非深坐回电子琴前面，弹了一首顾绵绵叫不出名字的歌。
顾绵绵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的时候不小心开了录像，她的手机屏幕朝下放的，镜头对着天花板。宁非深一曲结束，问她：“喜欢吗？”
这个人真的有毒。
喜欢吗？
心都痒了一下。
当然喜欢。
顾绵绵点点头。
然后宁非深仿佛被夸的孩子一样笑起来，摁了几个音开始下一首。
顾绵绵有点想笑，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幼儿园站在讲台上表演节目的小孩子，被表扬了，就自动开始下一个节目。
越看越像。
最终顾绵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宁非深抬头，看见她捂着嘴偷偷笑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笑起来，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想翘起来的嘴角，“你笑什么？”
顾绵绵完全不吃这一套，“你管我呢！”
宁非深泯着嘴弹错了一个音，耍赖不弹了走到她对面坐下，“你怎么没大没小的。”
“嗯嗯嗯？您没比我大多少好吧？”
“大哥不是你叫的？”
顾绵绵无法反驳，“您说得对，打扰了。”
宁非深笑眯眯的看着她，翻翻手机，“你就在这里过年？”
“嗯。”顾绵绵应了一声，“我是不是得帮你换水，还有照顾狗子？”
“嘻嘻嘻。”
“宁非深，”顾绵绵叫他，“我觉得你应该给我开工资。”
“中午请你吃小龙虾？”宁非深玩着手机眼睛都不抬。
“你疯了吗快过年了外面这么多人。”
“叫外卖。”他把手机收起来，伸了个懒腰倒在沙发上，“我已经点好了留的你的名字和电话。”
顾绵绵愣了愣，说，“那你要喝什么？我回去拿。”
“大中午的——”
顾绵绵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坐起来，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喝啤酒吗？”
英雄所见略同。
两个酒鬼。
她出门之后，宁非深去收拾电子琴，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她走到外面，原本在草地上撒野的养乐多乖乖的跟在她后面屁颠屁颠的跑了。
从田维放假的这段时间开始，一直是顾绵绵在帮忙。田维家本来就在北京，往常过年都是宁非深回老家以后田维才正式休假，今年田维为了给宁非深留出吃窝边草的空间，直接带着父母去旅游了。
顾绵绵走之后，宁非深坐回钢琴旁边，他刚才突然有转瞬即逝的灵感，起手却只记得她带着狗子跑出门的样子，心里空洞得像是在不断沉入海底。
等他收拾好了琴以后，顾绵绵就回来了。
宁非深看见她抱着四瓶啤酒，非要指挥狗子在草坪上坐下来，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趴在钢琴上看她。然后他走出去接过了她拎在手上的啤酒，“其实我写了一首新歌你想不想先听一下？”
“想！”顾绵绵觉得：值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宁非深的家里，听他唱一首还没录音的歌。
家里有点热，宁非深穿着卫衣，宽宽的裤子，往他白色的钢琴面前一坐，试了几个音。
然后他笑，拿出平板电脑放在面前，笑眯眯的撒娇说，“我还不太记得歌词呢。”
顾绵绵坐在沙发上，抱着养乐多。
然后宁非深开始唱歌，直到最后，顾绵绵也没记得他唱了什么。
只记得自己哭了。
狗子不安分的跑掉了，顾绵绵从第一句就开始哭，等他唱那句“沉入海底”的时候，她已经没声了。
宁非深唱完，自己也平静了很久。
他的屋子从完全拉开窗帘以后，无论他坐在哪里都能看见外面宽阔的院子，远处的城市和天空。
他深呼吸，控制好情绪，然后回头去看顾绵绵。
姑娘从沙发上缩下来，团成一团在茶几面前，趴在桌子上。
他眼里也有泪，情绪一放一收之间只差几个音符的距离，一向控制得很好。
他像一个旁观者，平静的说着那天的事。
时间回到跟苏溪解约后一周的那个夜晚。
那天他们结束得很早，因为他的总监说他应该休息了。
他一个人回到酒店，田维把他的晚餐端到他面前，在他吃着晚餐的时候，言简意赅的跟他说着今天需要他拿主意的事。
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周了。
他今天有点任性，田维走了以后，也没有按照大家希望的那样洗个澡去睡觉，而是开了一罐啤酒，趴在酒店阳台的围栏上看着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