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正神教会的年代，守夜人还是黑夜教派的时候，就凭这句话就够来一场异端审问，保底也是个不敬神明了。
许蕊默默腹诽着好友的口无遮拦，然后正色道：
“既然是黑夜神谕，你还要犹豫？”
“要不是黑夜神谕，我还会犹豫？”
姜禾反问道。
近乎一样的用词，却是截然不同的倾向。
许蕊很快就理解了。
毫不犹豫地拒绝引导他人踏上超凡之路，这才是小禾一贯以来的选择。
要不是有黑夜神谕的指引，她压根不会想着引领沈晨走上超凡之路。
不过话说回来，沈晨难道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黑夜女神降下神谕？
她许蕊回忆着刚才短暂的接触。
有点小紧张，但总体上不卑不亢，不过这或许是有小禾在场替其撑腰，心里有底气。
三个问题……咳，是两个问题，第三个不作数。
从回答里可以看出这人没有道德洁癖，也不会优柔寡断。
但这种秉性在守夜人的队伍里又不算罕见。
至于大奸大恶的可能性，虽然两个问题里看不出来，但大公司招人都会做背景调查，守夜人又怎么可能忽略？
真要是作奸犯科或者是疑似有这类倾向的人通不过守夜人的审核。
况且，他的举荐人是小禾，现在又疑似神谕所指。
等于额外挂了两层担保……
许蕊思来想去也无法从刚才短暂的接触里挖掘出沈晨的特殊性。
如果非要举出一个特殊之处，许蕊觉得沈晨能得到小禾的青睐，反而是他身上最特殊的地方。
毕竟黑夜神谕只是让姜禾引导沈晨走上超凡之路，但在这之前姜禾就对沈晨另眼相看了。
许蕊转而询问道：“沈晨的神赐能力是什么？既然是神谕之人，神赐能力应该不俗吧。”
“……”
姜禾沉默了会儿，连端到嘴边的咖啡都默默放下了：
“气息遮蔽。”
“原来是气……什么？气息遮蔽？”
许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向姜禾确认了一遍，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脑瓜子嗡嗡作响，越想越迷糊。
一个守夜人获赐气息遮蔽有什么用？
省一套制服的经费吗？
黑夜女神不会真的睡糊涂了吧……
有代理部长的首肯，沈晨的入职手续很快就通过了审批，个人信息录入守夜人的档案系统。
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守夜人。
虽然是见习生。
得益于信息时代的便利性，江城分部的守夜人们也知道他们多了位新同事，在内部的聊天群里谈及此事。
“哇哦，又有新人了？是妹子还是男的，有没有人在基地里轮值的遇到了，爆个照啊!”
“我上内网看过档案了，总结一下，普通的21岁男子在读大学生。”
“21岁？是个年轻人啊。”
“看到这个普通的前缀形容词一出来，我突然觉得这小子肯定不普通了……”
“所以，有谁接到带新任务了吗？”
每个见习守夜人都会安排一位资深守夜人带在身边，直到成长到能够摘掉“见习”的头衔。
或者。
最终被认定为不适合当一名守夜人。
“才刚加入，没这么快分配下来吧。”
“老魏呢？反正你都带着一个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了，要不再带一个？”
“滚蛋!”
“如果这不是哪位的亲友，打算自己带在身边培养的话，我最近缺任务，就向上面申请带新咯？”
“别申请了，刚才档案资料刷新了，带他的人已经有了，你们猜是谁？”
“这还卖关子？就算你不说，我还不能自己上内网看了吗？”
“我猜一下，会不会是陆姐，之前陆姐不是说她的亲弟弟要加入守夜人吗？”
“你都说是亲弟弟了，这新人姓沈。”
“不会是任务达人连带新任务都不放过吧？”
“你们猜的都不对，是姜禾。”
群聊陷入了暂时的寂静。
姜禾是谁？这名字好熟悉呀。
他们基本都愣了一下，等到陆陆续续反应过来后。
群聊就炸了。
“姜禾女神？你没有搞错吧!档案系统不会是出bug了吧？”
“她不是独行侠吗？传言任务都是一个人完成，从来不组队。”
“我澄清一下，这不是传言，是事实。”
“我记得她刚调来我们分部的时候，分部给她安排带新任务，好像还被她拒绝了吧，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来着？”
这也是刚才他们都愣一下的原因，潜意识里都排除掉了姜禾。
知道她习惯一个人执行任务，不组队也不带新。
甚至都没进这个叫做“江城的夜由我们来守护”的内部大群。
群名除了文字，前后还各有一个月亮。
顺便一提，据分部里极少数能和姜禾聊上天的某位文职人员透露，姜禾得知群名后认为取什么样的群名是自由的，她不干涉也不歧视，所以她不入群应该和群名没什么太大关系……
“没怎么处理，就是单纯把带新任务换给了别人。”
“这次她怎么主动带新了？”
“可能这新人是姜禾的亲友吧……”
此时还没有入群的沈晨浑然不知他已经成为了群聊焦点。
他刚刚拿到了守夜人的身份卡和制服。
前者是一张银色卡片，唯二的图案元素是星星与月亮，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标识。
和姜禾的身份卡在外观上没有任何区别，不过他的权限等级是0级。
见习守夜人的权限等级都是0级。
制服和姜禾昨天穿的风衣是同款，只不过是适合沈晨身型的尺码。
在保持着匀速通往地面的电梯内，沈晨好奇道：“假如，最终认定我不适合当守夜人会怎么样？下场不会是人间蒸发吧？”
正常企业过不了实习期什么的，不过就是辞退。
但像守夜人这种隐秘组织，怎么想都不是单纯辞退就能了事的吧。
“你把守夜人当成什么了？又不是在统治世界的反派大boss，恰恰相反，我们完全可以说是在维护世界和平。”姜禾说着伸出修长的食指，戳了一下沈晨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