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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好…好生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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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微熹

    末流居廊檐下,一袭茜红色华服的女子正弯腰凑在鸦青色纤弱身影耳旁叽里咕噜的说着些什么,半晌才直起了身,挥着沉香雕花扇,笑得蔫坏:“可都记住了。”

    纤弱身形顿时僵了僵,脑袋一下垂的更低了,半晌才回应似的点了点头。

    女子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直到阳光洒进长廊,竹笙恍若梦醒般拖着脚步,低垂着脑袋,脸蛋通红的进了屋,几乎是挪着步子走到了床前,声若蚊音的唤了一声:“殿下。”

    “嗯?”,闻言,司清颜揉着额角从账册堆里抬起了头,无奈的问道,“雁筎又交代了些什么事?”

    日思夜想的玉人如今就近在眼前,而她会在他面前…,竹笙无意识的紧攥了下药瓶,干脆直接闭上了眼,一鼓作气道:“您的伤口该换药了。”

    “什,什么?”,司清颜惊的眉毛一抽,双手下意识的紧捂上了衣襟,脑海里瞬间就将纪雁筎鞭尸了不下八百回。

    这个不正经的,瞎出的什么主意!

    她,她一个女人,怎,怎好在男人的面前宽衣解带,更别说让他帮忙上什么药了。

    “咳咳,阿笙,夜虹自会来替本殿上药的,你就…”

    “殿下,撒谎是不对的”,竹笙忍着羞意昂起了细脖子,两眼直勾勾的盯向司清颜,“纪小姐走之前说了,为了以防别人察觉殿下行踪,夜虹姑娘会故意守在舒云斋内哪都不会去。”

    纪雁筎你这个混蛋!

    司清颜额角直抽,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怒吼了一声。

    “阿,阿嚏!”

    正惬意喝着小酒,赏着妙音坊雅伎歌舞的纪雁筎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她挑着眉稍,不雅的抬起了衣袖抹着唇边滴落的清酒,蓦地笑了起来。

    小颜颜~,本小姐也算是为了你的初拥操碎了心呐,你可千万不要给辜负了呀!

    碧桃树下,风炉烧的正旺,苦涩微熏的药香悠悠飘散……

    正巧经过的渠色当即捻了帕子,一脸嫌弃的甩了甩:“呦,这谁啊,熬得什么东西,都快熏死奴家了。”

    “渠哥哥,这还用问嘛,这末流居除了竹笙那病秧子,还会有谁接连几日拿药当水喝似的?”,青笃捂着帕子,笑嗔了渠色一眼。

    “哦~,原来是他”,渠色微眯着眼,向那半阖的窗扇眺望了一阵儿,既而不屑的嗤笑出声,比划着讽刺道,“不过是个区区的三等末流妓子,就这么个拇指长的疤,干吃白饭,闭门不出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摆起贵人的款来了,也亏得花倌主近来事忙,否则哪容得他这般招摇?”

    “既如此”,青笃蓦地攥起了帕子,突然一下子兴奋起来,“不若由咱们出马,替花倌主先料理了他,反正那永安侯世女到如今也没见个人影,想必是连这贱胚子姓甚名谁,都记不得了,你我何不趁此提点提点,也让咱们倌人高兴一下不是?”

    “可是--”,一向热衷于此道的渠色闻言却犹豫了起来,“朊倌人还等着咱们给他送八珍糕呢,你也清楚,那八珍糕最不耐久蒸,且一旦出炉,凉下去一点都会失了效用,颜色和味道也会跟着差上许多,朊倌人又最是注重这个,你我若是敢在此事上懈怠…”

    “渠哥哥~,谁让你现下就过去啊?”,青笃一下弯了眸,打断了渠色,甩着帕子娇嗔道,“待入了夜,伺候完朊倌人,咱们再悄悄过来,不就成了。”

    看着青笃讨巧自得的模样,渠色心下莫名有些不愉,面上却跟着笑了起来:“往日里,朊倌人老夸你的性子更似他一些,奴家原来竟还有些不服气,如今这一瞧,才知朊倌人之言果然不假。”

    “哎呀,渠哥哥~”,察觉渠色神情有些异样,向来知其忌讳的青笃顿时眉心一跳,赶忙上前揽住了渠色的胳膊,亲昵道,“这满楼这么多倌人和小奴,便是随意拉一个出来问,又会有谁不知,这朊倌人最倚重之人除了渠哥哥,就再没别人了,奴家一个初来乍到的,又怎敢和渠哥哥你相较?”

    “初来乍到?”,青笃的知趣奉承,让渠色很是受用,刚才的那点子不愉立时便消散了,“你满打满算也来了半年,怎么还拿自个儿当新人看,多少也得端点架子出来,免得被那起子没眼色的东西给欺辱了去。”

    青笃乖巧的应了声诺,挽着渠色的手往膳房走去。

    “呦,两位侍人怎么亲自来了?”,膳房管事连连搓了搓手,谄笑着迎了上去,“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派底下人来便好,小的也能给您二位办得妥妥的。”

    “八珍糕这东西怎么能交给底下人?”,刺鼻的油烟味扑面而来,青笃捂着鼻子,拉着渠色连连退了几步,“别废话了,快将那八珍糕装好,朊倌人可还等着呢。”

    “诶”,膳房管事见状,尴尬的笑着退开了几步,转头招呼人去拿了八珍糕。

    渠色却突然从青笃那里抽回了手臂,紧跨几步到了管事的面前,挑眉问道:“我问你,那竹笙这几日可有向膳房要什么东西?”

    “竹笙?”,膳房管事微微疑惑了一下,既而很快回道,“小的不曾见竹倌人来过膳房,也没听说他来要过什么东西。”

    闻言,渠色顿时皱起了眉:“你确定?”

    膳房管事一愣,垂下头细细思索了一番,肯定道:“当然,膳房的所有事务都是由小的管着的,那竹倌人最近确实没有来膳房要过东西。”

    青笃紧捂着鼻,上前扯住了渠色的袖子,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起了那竹笙?可是有什么不对?”

    渠色微顿了顿,既而拉着青笃走到了廊檐边上,这才开口说道:“你没觉出不对么?那火炉的纹路和样式分明就不像是卉春楼里的物件,但它偏偏就熬着那竹笙的药。”

    “渠哥哥是说那竹笙暗地里在搞鬼”,青笃反应了过来,眼神有些惊异,那竹笙平时看着就跟个鹌鹑似的,没想到竟还会有这种心思。

    “不然,他一个外伤哪里就需要喝那么多的药?就算他生了病,千方百计的请来了大夫看诊,可他又哪来的这么多银钱?那药总不可能平白的从天上掉下来吧。”

    青笃一喜,一下扯住了渠色的衣袖,催促道:“那咱们得快些告诉朊倌人才是。”

    “不成,现下还不是时候”,渠色摇着头,一下拂开了扯着自个儿衣袖的手,冷静道,“若是那竹笙真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症,朊倌人岂非是上赶着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青笃歪着脑袋,神色有些焦急。

    渠色安抚性的拍了拍青笃,凑过去低声道:“咱们先暗中留意着些,待过些日子,确定有了把握,再让朊倌人知晓也不迟。”

    “哦~”,青笃撇着嘴,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咦,那两位侍人呢?”,膳房管事捧了个黑漆描金雕花木盒,兴冲冲的奔了出来,谁知不过一会功夫,竟不见了渠色和青笃两人的身影,当即扯了一旁不起眼角落里正择菜的岩弗,追问道,“你一直呆在这,可曾看到他们去了何处?”

    岩弗颤着眼皮,举起微微发抖的手朝那廊檐尽头指了指。

    好好的,这小蹄子是又受了哪门子惊吓?死垂着头做什么,她有这么吓人嘛?

    膳房管事没好气的瞪了岩弗一眼,掉头向渠色和青笃那走去。

    “两位侍人”,膳房管事谄笑着,将手里的黑漆描金雕花木盒递了上去,“这是八珍糕,小的特意用了膳房最好的食盒装上,都给您二位打包好了。”

    特意两个字被膳房管事两下嘴皮子一碰,咬的格外刻意,青笃脸色登时就有些不好,嘴角往下一撇,白了管事的一眼,兜手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管事:“行了,算你有心。”

    “诶,侍人出手就是大方”,膳房管事举着银子微咬了一下,留恋着牙齿上特有的触感,顿时笑眯了眼,恭敬道,“往后若有什么事,您二位也甭客气,尽管吩咐小的就好,小的一定在所不辞。”

    这是还想再要银子?青笃一下阴了脸,正要开口刺一刺那管事的,却不想被身旁的渠色一下拉到了身后,他瞪时不悦的竖起了眉,下意识的就要甩开渠色箍着他的右手,身前的人却突然转了头警告似的盯了他一眼,青笃登时收敛表情,安分了下来。

    “管事莫不是在唬奴家?”,渠色媚笑着点了点管事的胸口,娇语道,“谁人不知您和咱们花倌主攀着亲呐,平日里别说什么吩咐了,就是连好脸色也不肯给奴家们一个呢~”

    “那哪能啊”,膳房管事一把攥住了渠色的手,色眯眯的摩挲了几下,笑得就像刚出锅的包子似的,“您的吩咐,小的便是再忙,也会给您办好~”

    “那可就说定了~”,看着眼前这个老不羞的不仅抓着自个儿的手不放,还一个劲的占着便宜,渠色心底顿时泛起恶心,不由一下甩了手,努力端起脸上的笑意,扯上青笃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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