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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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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大队禁军疾驰而来,扬起飞尘无数,徘徊在红巷口的寻欢客顿时作鸟兽散,往日里轻佻勾人的揽客小倌们何时见过此等场面,当即吓晕过去了不少,胆稍大些的,也脸色发白,掉头就往楼里跑---

    “倌,倌主,倌主,呼,呼,不,不好了…”

    花倌主此时正满脸凝重的站在花金织鸟纹台幕前,扯着帕子思索着些什么,听到呼唤,赶忙回神,深呼了口气,抬眸,见踉跄而来的一众小倌无不花容失色的形态,不自觉的跟着紧踱了几步,颤着语调急切道:“可是来了什么人?”

    “红,红巷,倌主,红巷口,突然一下来了好多兵,已经,已经吓跑好些人了--”

    “那些兵蛮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像是要来拿什么人,倌主,咱们该怎么办啊?”

    “倌,倌主,那些官差该不会就是来抓咱们的吧!”

    七嘴八舌的哭音还未落,楼外紧接着便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

    “即刻起,封锁卉春楼,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擅逃者斩!”

    金戟随着脚步,撞击着铠甲,带着阴闷低沉的声响,犹如催命符般快速逼近。

    绮红着绿,薄纱附身的揽客小倌顿时一个个瑟瑟发抖,簇拥着跪在了地上,扯着花倌主的衫裙下摆,扬着脑袋,梨花带雨,妆容氤氲,满是惊惶:“倌,倌主,奴家们还不想这么早死,求,求您想想法子--”

    “死,死什么,人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就这点出息?”,花倌主紧扯着帕子,眼睫微颤,强作冷静道,“楞着干什么,还不都快起来,如此露怯,是想招人怀疑不成。”

    哭闹,哽咽顿时应声而消,众小倌惨白着脸,垂头起身,规规矩矩的挪到了花倌主身后。

    厚脂抹粉,薄衫轻带的中年郎夫携着一群妖妖娆娆的小郎突然出现在了栏门前,夜风轻拂,劣质脂粉香顷刻间袭进鼻腔,深受刺激的周绘登时不悦的皱了粗眉:“你是何人?”

    “奴家是这卉春楼的倌主,不知各位大人今日兴师动众的来此,可是为了寻欢?”,花倌主掩着唇,忽的笑了起来,“莫要怪奴家们失礼,如此大的阵仗,奴家们也是生平头一回见呢~”

    “放肆!”,周绘额角青筋一跳,瞬间杀气翻涌。

    花倌主猛颤了一下,既而又强自镇定,谄笑着跪了下来:“哎呀,奴家无状,还请大人恕罪~”

    “请大人恕罪~”,身后的一众小倌见状,娇嗲着嗓音,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看着娇娇弱弱的小倌们,柔若无依的颤身跪下,小腰盈盈一握,似是不堪一折,一向五大三粗的壮老姐瞬间起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思:“大人,您看这…”

    周绘顿时捏紧了刀鞘,没好气的推开洪溆,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洪溆当即一怂,缩着脖子,站直了身。

    “跪就要跪的齐整,歪歪扭扭的,一副妖精样,简直伤风败俗”,周绘嫌恶的皱着眉,大手一挥,十分不耐道,“还不快都起开,再敢扰了禁军办差,本校尉就亲自斩了他。”

    众小倌顿时忙不迭的散到一边,唯有花倌主还执着的跪在门槛前,周绘见状顿时几个跨步,拔刀架在了他的肩上,寒凉的兵刃泛着冷光,紧贴着薄软的衣襟,缓缓的移向细颤脖颈:“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本校尉这就成全你--”

    “大人”,花倌主微抖着手,抚上了冰冷的刀面,顺着凉意,移向了瞬间泛起青筋的大手,“您误会奴家了,奴家,奴家这是仰慕您啊~”

    周绘:“……”

    ‘噗嗤’,禁军卫将们难得见到周绘如此吃瘪,尴尬的模样,顿时发出了一阵窃笑。

    周绘登时压了眉,侧首斜睨身后的一干人等,待瞧清那一张张硬挺面孔上的揶揄,霎时恼羞成怒,一脚踹向跪在脚前的碍眼身影。

    花倌主眸光微闪,扭着腰肢避了开来,倾身抱住藏黑深靴,袖底白玉龙纹的古朴雕佩顺势垂落,堂皇烛火下,淡淡光晕流转,莹润细滑,彷如荷中滚露般的,纯净剔透。

    这,这不是……

    周绘眯眼细瞧,瞬间愣住--

    它怎会出现在这?

    莫非--

    禁军卫将们瞬间瞠大眼,偷瞄了一下周绘突然沉凝的面色,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漂浮过一个念头--

    这郎夫怕是得完!

    所有人垂了头,屏息凝神,尽力缩小着自个儿的存在感,静待着周绘雷霆一怒,谁知周绘却突然缓下了语气:“你随本校尉进去,本校尉有话盘问。”

    众小倌莫名万分,顿时互相瞅了瞅,面上皆含着惊讶,禁军卫将们也不由抬首,目光探究似的投向昂藏挺拔的背躯,眸底齐齐显出诧异。

    “所有人守好这里里外外,不得放走一人”,周绘肃着脸,收刀回鞘,踱向门槛,突地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回身丢下命令,掉头匆匆迈进了楼内。

    “诺!”

    禁军卫将们似有所觉般,都纷纷凝重了脸色,当即列队包围了卉春楼。

    衣襟散乱的寻欢客哪里经受的住这般威势,看着气势汹汹的周绘疾步近前,纷纷扯了身旁战战兢兢的袒衣小倌,挡在身前,抱头蹲向桌底。

    花倌主捻着帕子,抹了把冷汗,紧跑几步到周绘身前,抬手示意周绘往楼上走,周绘微拧了下眉,抬步便跟了上去。

    “大人,就是这了,您慢请”,这一趟路引下来,实在有些挨不住这煞气,好不容易到了地儿,花倌主顿时松了口气,躬了背,轻扣了下门扉,僵笑着请周绘进沁雅芳。

    周绘哼了声,抬脚踹开门,大步流星的迈了进去,花倌主浑身激灵了一下,赶忙拽着圆环,将门掩上,匆匆退了下去。

    周绘斜了眼紧闭的门扉,捏紧刀鞘,踱步绕过百花戏蝶屏风,瞪向闲坐在榻上,举棋对弈的两人--

    “世女殿下,好雅兴,千里迢迢的引下官前来,不会就是让下官来欣赏你们怎么下棋吧?”

    “周校尉素来公务繁忙,若无大事,本殿怎敢劳动大驾?”,司清颜掷了棋子,推案站起,拱手寒暄道,“今日这事,需得周校尉从中斡旋,方能得圆满,故而本殿才会迫不得已,使计诱你前来。”

    “笑话,殿下是何人,能有什么事?会需要下官这个小小的五品校尉出手”,周绘拱手,眼眸微敛,几不可查的划过一丝嘲弄,“宫中还需交接班守,下官就不打扰殿下雅兴了。”

    “诶,校尉大人,走得这么急做什么”,惠玉琪笑着下了榻,拦在周绘身前,“殿下还未言尽,大人不妨听完了再走,也不迟。”

    周绘闻言转头看向司清颜:“不知殿下还有何交代,不如一并说了,下官事忙,比不得您这般清悠闲适,还深受陛下青睐。”

    “周校尉,莫急,咱们不若坐下再说,如何?”,司清颜好整以暇的微抬着手,示意周绘上坐。

    周绘敛了眉,望向司清颜的目光不由带了些审视,见司清颜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下不禁有些纳闷--

    既不顾往日嫌隙,诱了她来,想必此事该十分棘手才是,何以还是一派气定神闲,仿佛笃定了她会帮忙似的?

    周绘微紧了下刀鞘,眼底忽的泛起冷意--

    她倒要看看这司清颜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周绘跨步上前,卸刀,坐下,定定而视:“殿下,请讲,下官洗耳恭听便是。”

    司清颜笑着,兜袖取出了一方净帕,摊在了案上--

    “想必周校尉定然很熟悉此物。”

    周绘凝着帕子,迟疑拣起,待看清帕上首尾相连似腾蛇一般的图案时,她霎时变了脸色,猛的站了起来:“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这帕子普通的很,上面的图纹却是本殿根据记忆,亲手所绘”,司清颜缓步上前,悠悠坐下,瞅着周绘满是急切的神情,微敛下眸,“周校尉定是在好奇本殿是从何处见到的吧,本殿可以告诉你,只不过需要周校尉小小的出点力。”

    “你想如何?”,周绘攥紧了拳,眼底泪意隐现,整整数十个年头,多少个日日夜夜,掰开碾碎,一遍遍,痛苦回忆,抽丝剥茧,刻骨铭心,终于有了眉目,她定要,定要亲自手刃了贼人,为爹爹和大姐报仇!

    “本殿需要一个人证,一个可以定论赵世絮为叛党欲孽所害,足以令陛下和朝臣信服的关键人证”,司清颜玉手轻点,笑得从容,“本殿思来想去,周校尉是最适合的人选。”

    “好!”

    “殿下”,看着禁军浩浩荡荡的抬着赵世絮彻底消失在了红巷口,惠玉琪终于耐不住的开了口,“您方才该不会是在诓她吧?”

    “诓?本殿可没诓她”,司清颜负手回身,临窗坐下,“那腾蛇图纹确实出自临城赵家,只是素来隐秘,不曾为外人知晓罢了。”

    “可,可是殿下,那叛党欲孽早已不复存在,又如何突然出现要害这赵家三女,这,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赵家反水在前,临了却又忽然退缩,投靠原主,如此朝三暮四,怎能不为人痛恨,何况当年那般境况,又有谁能保证没个漏网之鱼,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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