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年轻人上救护车的时候，男孩特意跑过来向苏橙道谢，透过男孩弯腰鞠躬的空隙，她看见女孩坐在救护车上，哭的挺厉害。
“没关系。”
苏橙笑笑：“举手之劳而已。”
她说的风轻云淡，身后的凌墨衍的怒气却如同暴雨前的乌云般逐渐堆积。
男孩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凌墨衍惊人的气场下，吓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又鞠了一躬，慌乱的跑了。
“那人是夫人救的？”陈泯来的比救护车晚一些。
虽然当时没在现场，但在看到浑身滴水的苏橙和听到刚才男孩说的话之后，他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夫人真勇猛。”
原本正在给苏橙擦头发的凌墨衍，闻言将毛巾扔在她头上，声音冰冷，夹杂着怒气：“自己擦。”
苏橙可怜兮兮地伸手拿毛巾，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正对上凌墨衍那双要喷火的眼睛。
没法，她只好使出苦肉计，放鞭炮似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陈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适时担心道：“夫人是不是着凉了？赶紧到车上吧。”
“好……”苏橙起身就要走，她的赶紧逃离身边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喷火罐子，
只是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凌墨衍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横抱了起来。
“谢谢。”苏橙小声道谢。
凌墨衍只是冷冷地扫她一眼：“回去好好控控你脑子里的水。”
苏橙：“……”
她这明明是在做好事好不好？为什么在凌墨衍的眼里，她却像是干坏事被抓包了一样？
一路无话，陈泯车开的飞快，到了家之后，私人医生已经在客厅喝茶等着了。
苏橙头一次被人这么兴师动众的伺候，一时有些不适应，又觉得凌墨衍太小事大做。
“我去洗个热水澡就好了，不用看医生。”
她自诩年轻火力旺，认为那点江水不算什么。
凌墨衍没说话，只是微微眯眼，苏橙顿时弃甲投降，乖乖坐在沙发上任由医生检查。
“没什么大碍，洗个热水澡，冲点红糖姜水，之后观察一下起不起热。”
医生似乎和凌墨衍很熟，临走前促狭道：“以后这种喝点热水就行的小事就不必喊我了。”
……
苏橙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线滑过她冰冷的身体时，带起一股战栗，很快就取而代之。
洗完出来，床头柜上已经放了杯冒热气的红糖姜水，凌墨衍正靠在床头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橙心里发暖，走过去端起杯子，试了试温度，一饮而尽，察觉凌墨衍没有反应，她从床上爬过去，再一次道谢。
“阿拉丁，我真的要十分、万分的感谢你！”
苏橙低垂眼睛，又想起江边的事情，声音低落：“要不是有你帮助我，我可能也会走投无路，最后受不了跳江……”
“够了。”凌墨衍打断她的话。
不知为什么，他十分不喜欢在她嘴里听见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尤其……还要自寻短见。
“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见谢谢这两个字。”
他睁开眼睛，眼底隐约浮动着莫名的情愫：“真要谢，就拿出表示来。”
两人目光碰上，苏橙心血翻腾，无法平静，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咽了下口水，撇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可下巴被他用手指温和而有力地掰过去，强迫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
“你的表示呢？”凌墨衍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