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晞往旁边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
那不是简单流了几滴血，而是左手手指部分全都被血浸透，聚到小指部分不断的往下滴，又把案板上的番石榴给染红了。
郑晞匆匆道：“招哥，我有点事儿先挂了。”
徐招还没来得及答应，通话就已经结束。
他闷闷的躺回床上，手机丢到了一边。
刚刚，是那个涂游的声音吧。
他们还在一起······不，他们一直在一起，但依照他对郑晞的了解，如果他们确定了关系，郑晞一定会告诉他。
所以，还没有······还来得及吗？
徐招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点可笑，什么来不来得及，自己明明都已经被拒绝了。
他拿个枕头盖在脸上，使劲按了一会才拿开，大口喘着气，接着，他拧开床边的台灯，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照片。
那是晞仔十岁的时候，头顶带着生日帽，坐在沙发上搂着一条大金毛，笑得灿烂可爱。
念旧也好，执念也罢，他真真切切的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撂开呢？
“你打算用你的手指头拌沙拉吗？”郑晞看着涂游中指上挺深的一道伤口，深深皱着眉。
他用纸巾按着那伤口，把人从厨房拽出来上药，小姨看到后一愣：“怎么弄得这是？”
涂游笑笑：“没留神，削到肉了。”
“啧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挺疼吧，哎小晞那药箱在——”
“在我房间。”郑晞拉着涂游的手飞快往楼上走，正在吃食的哗啦也飞了过来，停在郑晞的肩膀，好奇的盯着涂游的手瞧。
小姨往小姨夫后背拍了一掌：“瞧你躲懒躲得，孩子手都削了，还不去做饭？”
“成，我去，我去。”小姨夫好脾气的笑。
“涂游，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故意的？”郑晞边给他上药边问。
涂游明知故问：“什么？”
郑晞道：“招哥给我打电话，你听着不爽是吗？”
“没什么不爽。”涂游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笑吟吟的说：“你要能跟他断了，我断根指头也值了。”
郑晞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圆。
涂游又用另只手挠挠他的下巴，安慰似的说：“别怕，断了也没事，送医及时还能接上。”
“你是不是有毛病！”郑晞给他上好了药，刚刚还当宝贝一样捧得小心的手，立刻被摔回他原主人的怀里，“要切你自己回家切，十个手指头切完都没人管你！”
涂游的中指包扎得像大白萝卜，连伸出来都只显得憨态可掬，“疼啊，也不给我吹吹。”
“又没断！”
涂游瘪瘪嘴：“断了倒好了，我就可以一直赖着你。”
哗啦也觉得那手指包得有趣，跳到涂游的手背去看，涂游还一脸欣慰道：“比你哥哥强多了，还知道关心我，还······啊！”
哗啦关心的唯一方式，就是用鸟嘴啄，还准确的啄到了伤口处。
“你拿我这肉当树啊你这小混蛋！”涂游气得要去抓它，哗啦一点都不怕，很优雅的扑棱着翅膀飞到了一边的台灯上。
“你看，都跟你学坏了。”涂游把那手又伸到郑晞跟前，“给我吹吹。”
“吹个屁！”郑晞一把拨开这白萝卜，伸手捏住了涂游的耳垂，问出了他老早想问的那句话，“耳钉摘掉了啊。”
“嗯？”
“嗯什么嗯！不是当时还跟你那假女朋友去做了情侣耳钉嘛，道具弄得挺足啊。”郑晞偏头看着他。
涂游扭扭捏捏的说，“做戏嘛，总要逼真点。”
“嗯，做戏，戏都能那么真，要是真掺点感情进去，肯定要唬死人了。”郑晞点着头，“你做得混蛋事还真不少。”
“晞哥——”涂游有些底气不足了。
郑晞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小姨拿着另外的药进来了：“小晞你那药还全不全啊，我这还有消毒用的——”
她看到郑晞的包扎成果，顿时乐了：“这手艺真不一般啊。”
涂游还一脸知足：“挺好，包得挺紧。”
“我来吧，给你重新包一下。”
小姨动手给涂游包扎的时候，哗啦小天使感应到那边已经是安全的状态，又拍拍翅膀飞了回来。
郑晞顺手拿桌上的饼干喂它。
小姨抬头看了哗啦一眼：“这小鸟儿真有灵性啊，哎小晞，你以前还养过一条金毛吧，叫什么来着，反正也特可爱特通人性。”
“乐乐。”郑晞的目光都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它可聪明了，总是跟着外公一起接我上下学，有一回外公钱包掉了，还是它调头给找到的。”
小姨笑笑：“听爸说过，把它好一顿夸，乐乐还是那个谁······徐招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涂游飞快的看向郑晞：“生日礼物？”
“是。”郑晞没注意到涂游的异常，只觉得惋惜，“乐乐要是不生病，也能跟着一起到宁城来了。”
小姨给涂游包扎好，带着哗啦先下去了，让他们等会下去吃饭。
涂游等门一关上，立刻质问郑晞：“你不是不过生日吗？”
郑晞正在翻一本画册，手指略停滞了会，慢条斯理道：“······后来才不过的。”
郑晞没听出这话里的悲伤，他都快把自己给酸死了：“后来是什么时候，你和那个徐招分开的时候？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