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此长彼，都是你的因果。”
“别跟她废话！”黎小枫在一边看得焦急。反派死于话多，这女鬼心眼多，又狡猾，指不定在计划什么。
喊道：“先将她装进鬼玉里！”
玉无怜向她看去，女鬼却在这时，突然抬起头，仰冲上，露出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瞳，嘴唇艳红，咧到耳边，笑得惊悚：“哈哈哈哈，想抓住我？做梦……”
紧接着红色消散，雾气也跟着散了些。
突变来得太快，玉无怜被伤了手臂。再追已来不及，对着黎小枫：“姑娘，我们似乎见过。”
黎小枫一愣，没到他如此风轻云淡，刚才可是有那么大一个鬼跑了，那么大一个！
问？问就是“没有。”
沈卿动了动，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他，连忙松开手，视线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个遍：“你没事吧？”
“没事。”离开了泛着青草味的怀抱，似乎有些空荡荡，沈卿看向不紧不慢走来的男人，目光防备。
“姑娘，也是仙界之人。”玉无怜拿开头上斗笠，浅浅一笑，如三月桃花。黎小枫只觉得自己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被抚平了。
如沐春风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在下玉无怜，可问姑娘姓名？”
“黎……”黎小枫差点被美貌蛊惑，差点说出口，突然该口道：“小小。”
“小小姑娘。女鬼暂时不会出来，你们可以安心离开了。”
离开？她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地？这不是她要的结局。
“仙友，实不相瞒，我打算带着他一起在暮归山长住。”她指了指一旁的沈卿，玉无怜顺着看过去，虽见沈卿的眼里满是提防，依然扬起微笑。
沈卿挪开视线。
“那姑娘可等我将女鬼超度后，再来。”
“那请问仙友要多久呢？”她不介意退到外面等等。
“这个……”玉无怜似乎陷入思考，骨节分明的手指支着下巴：“少则几日，多则几月。”
黎小枫也曾收过鬼。
人死后带不甘，魂魄徘徊不愿过奈何桥，时日一多，便为鬼，随着时间流逝，生前记忆越来越淡，最后只剩执念。
要灭鬼，得先找到骨灰，得其骨灰，便能驱策此鬼，毁去骨灰，此鬼便神形俱灭。
而他们的做法一般是，将骨灰滴上自己的指尖血，默念三遍金文，强制将鬼引入地府，由阎王审判其一生善恶。
黎小枫等不了几月之久，提议道：“我之前也捉过鬼，留下来帮忙。早点超度了她，也早些安生。”
沈卿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言，心里总感觉闷得慌。
好像有一条线，将他与他们隔开。
那就是她之前该有的生活吗？
黎小枫与玉无怜商议好，便来到沈卿身旁，重新牵起马车缰绳，嘱咐道：“他先破阵，我将你送出去，你在外面好好呆着，等我与他解决了女鬼，我们再一道进去。”
“我与他”，“我们”沈卿听着这几个字眼胸闷更加，又是让他等。
每次遇到情况，就将他摘的干净。
沈卿伸手，按住她正起势的手臂：“我与你们一起。”
“不行，太危险了。”黎小枫想也没想就拒绝。
下一秒便被他深沉如渊的眸拖入，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她并未觉得自己行为有任何不妥，可被他明晃晃地盯着仿佛再多说一句话，都是大大的不妥。
“你……”
“我与你们一起。”沈卿重复，眸如一汪深潭。
黎小枫沉思，想着反派变相地也有天道加持，可能会受伤，但绝不会没命，他留下，若有什么意外，自己还是护着，到时候还能刷一波好感，也就……可以的吧。
她深深叹口气，算是妥协了，放下手：“好吧，但你一定要时刻躲在我身后。”
但她自己才是最有可能没命的那个。毕竟在设定里，她早被销魂钉钉死了，天道也会瞅着各种机会，毁灭她。
不然怎么是s级世界呢。
三人来到溪边休憩。
玉无怜取出储物袋里的水囊，仰头饮水，黎小枫盘腿坐在地上看他忽上忽下的喉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实在是生得太好看。
周身的仙气好让她羡艳。
沈卿默默挪到她身边，遮住视线，眼神暗藏无数隐形小刀，问道：“好看吗？”
“好……”看见沈卿那张冰冷的小脸，她把后面的“看”字收回，直答：“好天气！”
可茂密的迷阵之中并无半点暖阳。
阴冷地可怕。
沈卿眯起眼。
“女鬼本是一名大户人家的千金，却恋慕府里的一个下人，于是违抗天子姻缘，大婚当日逃婚，那下人曾说在暮归山等她，待她到时，却被千刀万剐了。”
“原是下人养鬼，将她哄骗来当饲料。”
黎小枫听得呲牙咧嘴，千刀万剐啊，一个涉世未深的千金，为爱痴狂，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那她的家人呢？”违抗天子之命的后果……
“诛九族。”无无怜轻飘飘道出，与其温柔有礼的外表结合，倒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啧啧啧。”黎小枫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这段故事。
沈卿一边安静听着，眸光却一直在她脸上，或蹙眉，或咬牙唏嘘，每个表情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她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
他们不是最亲近的亲人吗？为什么还要将目光分给别人？
他想到脚上被重新包扎了一遍的伤口，之前，眼里还只有他，现在就只顾着看另外一个人了。
“那么，她成为鬼后，复仇了吗？”
“没有。”玉无怜将水囊收回储物袋：“下人早在她成为怨鬼前，被自己养的小鬼反蚀吞噬了。”
“罪有应得。”黎小枫定下断论。“那女鬼也挺……”恋爱脑的。想到这，她的灵光一闪：“说不定，她会自己将骨灰献出来！”
“姑娘何意？”
沈卿微微一愣，便明白了黎小枫所想，缓缓勾起嘴角。
“这女鬼既然为了爱情什么都不管不顾，我们不妨用美男计。她虽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相信为了爱情，她什么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