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司宥好奇顾霆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才会问出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笑了笑，说，“我没爸爸。”
“……嗯？”
顾霆一愣，心想贺司宥他爸是不是跟他妈离婚，或者，遭遇什么事故、生病，不在了，却听见贺司宥说。
“我是奶奶捡来的。”
贺司宥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语气都很平静，没有伤感，没有矫情，甚至是带着一种骄傲又自信的喜悦，淡然地看着顾霆，“我爸我妈，还有外公外婆兄弟姐妹，全都是奶奶一个人。”
“我不需要其他人。”
顾霆被震撼到了。
贺司宥性格温软，长得也是那种让人见了就想保护的乖巧软糯，没想到，内心还挺强大。
顾霆笑了笑，说，“奶奶好厉害，我打从心底里敬重她老人家。”合上记事本，从沙发上站起来，拍着贺司宥肩膀，“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你，这才不到一周，奶奶竟然愿意跟你说话了，真牛。”
“真的吗？”
贺司宥最不自信的地方受到人认可，整张脸都生动起来，“顾奶奶之前，都不理人的吗。”
“嗯。”
顾霆说，“赶跑了十几个。”
贺司宥嘻嘻一笑，心里像灌了蜜糖。
“所以，你想要什么奖励。”顾霆微笑着看他。
“……啊？”
“啊什么啊。”
顾霆两手揣进西裤兜，一副不许人拒绝的高冷，“你表现出色，成功让奶奶愿意接纳人，开口说话，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感谢你，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你已经付我工资了。”贺司宥小声说。
“工资是工资，奖励是奖励。”
顾霆说，“你有见过哪个老板过年不给员工发年终奖的吗。”
可是现在，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贺司宥默念。
顾霆留时间给贺司宥纠结，他批阅完文件，看了眼表，抓过西装，扣住贺司宥一截胳膊往外带。
“先吃饭。”
顾霆在饮食方面很讲究，算上公司、家里，还有顾家老宅，不下七八个厨子。
他很少在外面吃。
一是没时间，二是嫌外面厨师做的不干净。加上最近他勤于健身，厨师给弄的都是些高纤高蛋白的轻食，贺司宥肯定吃不惯，索性牺牲掉自己的午休时间，开车载着贺司宥去了间新开的法国餐厅。
“看看想吃什么。”
顾霆把菜单递给贺司宥。
愣了一愣，反应过来这是间纯正的法国餐厅，不仅菜单全法文，就连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法国小帅哥。
“我看过你的履历，你英文不错，法文怎么样。”
顾霆微笑着一挑眉，“有选修吗？”
贺司宥：“选的德语。”
“怎么，毕业后想去德国留学？”顾霆专注于看菜单，微抬了抬眸，轻睨他一眼。
贺司宥愣了愣，笑笑没说话。
当时，他得知沈墨去的是德国，毫不犹豫就选修了德语，想着沈墨要是一直不回来，他就去德国和他偶遇。没想到，沈墨竟然这么快就回国了。
“顾总，您是去法国留学的吗？”
贺司宥想着他刚刚回避顾霆的问题有些失礼，主动找话题。
“嗯。”
顾霆淡淡应了一声，“高中还没念完，老爷子就把我送去法国了，接着又是美国、瑞士，西班牙，反正他就是热衷于把我往外送。”
抬起头，用温柔又体贴的眼神对着贺司宥一笑，“今天的主厨推荐是松露焗蜗牛和鱼子酱鹅肝，汤有马赛鱼汤、海鲜汤，蔬菜汤，甜品是冰激淋和焦糖芒果，你想吃什么。”
“您决定就行。”
贺司宥从顾霆耐心的语气中回过神，“我不挑食。”
“不挑食还这么瘦。”
顾霆这话纯属聊到点上，脱口而出，夹着菜单的手指却没来由顿了一下。
贺司宥瘦归瘦，骨架却匀称好看，那种少年特有的紧致又柔滑的肌肤触感，让他在抚摸贺司宥身体的时候，近乎疯狂。他虽然处过那么几个，那方面也挺和谐，却从来没有谁让他有过那种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感觉。
贺司宥算是天赋异禀了。
顾霆细细回味着，心又痒了。
一抬头，看到贺司宥用那双乌黑幼圆、干净清亮的眼睛毫无邪念的注视着他，瞬间就觉得自己有够混蛋，大白天的就想着干这事儿。
“男孩子太瘦了可不好。”
顾霆轻咳两声，回复正经，“以后工作了，免不了加班熬夜，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怎么扛得住。”侧身将餐单递给服务员，用法语跟他交流了一会儿，回头对着贺司宥一笑。
“我跟他说，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儿，让他把菜单上有的，都来一份。”
贺司宥：“……”
救命，他饭量小，不想浪费。
吃完饭，顾霆开车把贺司宥载到公司楼下，让司机送他回去。上头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几个高层又催着他开会，他实在抽不开身。
“好好想想要什么奖励。”
顾霆关好车门，探个身，看着坐在后座的贺司宥，“想好就给我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