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锦，你没事吧？”彭芮问。
陈书锦“啊”了一声，椅子转向舍友。
彭芮正靠在床上，探头看她。
“你这都回来半个多小时了，背的包也不摘下来，衣服也不换——已经十点多了，你还要出门吗？”
陈书锦：“噢，对。”
忘了。
她起身收拾东西。
彭芮笑她：“刚开学见到你，还以为你古灵精怪的，没想到越来越呆。”
张梓琳刚洗完脸，听到彭芮的话，赞同：“最开始就是觉得她可爱，现在感觉像个乖乖女。”
彭芮：“那你呢？我最开始以为你是个乖乖女，没想到你是个女汉子。”
张梓琳豪横地一笑：“说明我外表十分具有欺骗性！”
拿起水乳拍脸。
陈书锦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其实我……”
她突然想起来和王芸芸的约定：“等下跟你们说。”
快速给王芸芸发消息：
【我有男朋友了！第一个告诉你！】
陈书锦：“我脱单了，嘻嘻。”
“什么？！！”宿舍其余二人同时发出震惊的吼声。
张梓琳脸也不拍了，冲到陈书锦面前捏住她双肩：“谁啊谁啊？”
彭芮也坐起来：“不会是那个许兴言吧？”
“关许兴言什么事？”她茫然。
随即解释：“是我另一个高中同学。嗯……他叫宋繁，在燕大。我们高中就互相喜欢，中间有段时间没联系，今天又遇到了。”
彭芮才不管那么多：“有照片吗？快给我们看看！”
“没有。”
“嗐——”彭芮失望地躺回被窝。
张梓琳大力拍她的肩：“明天，务必，把照片给到我们——真人领过来也行。”
陈书锦赶紧点头。
……
第二天仍然是假期，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陈书锦穿着一件米白色碎花连衣裙，肩上斜挎着嫩黄色小包，下了楼。
宋繁正等在宿舍楼外，他刚到就发了消息。
陈书锦出门见到他，有些害羞，又忍不住咧嘴。
宋繁今天意外地也穿了件米白色短袖，配上笔直的黑色长裤，整个人清俊挺拔。
他见她出来，目光中也隐隐露出羞涩，远远朝她伸出右手：“走吧！女朋友！”
陈书锦两步蹦下台阶，故意当作没听懂：“谁是女朋友？”
一个人走到前面。
宋繁跟上，一把捞起她的手：“你。你是我女朋友。”
陈书锦嘟着嘴，把头扭到另一边。
宋繁：“我是你男朋友。”
陈书锦：“你好无聊。”
宋繁不语，过了会儿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裙子。”
“哦，”陈书锦故作淡定，“好看吗？”
宋繁挠了挠她手心：“好看！”
他们在高中时，必须要穿校服。冬天是深蓝色厚外套配裤子，夏天是白底蓝纹短袖配裤子，春秋是蓝底白纹薄外套配裤子，陈书锦总觉得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丑不拉几的。
倒是宋繁因为腿长，穿起来像模像样。
她还记得，宋繁也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对抗学校的校服策略。周日，回校第一天或者离校的当天，他总是不愿意穿校服，一定要换上自己的衣服，坐在班里特别显眼。
可能他觉得在外面穿校服会让他丢脸。
两个人漫无目的在太阳下走了半天，陈书锦问：“咱们要去哪？”
宋繁有些茫然：“先吃早饭吧。”
陈书锦：“……”
忘了这一茬。
拉着他去了食堂。
她昨天晚上想过，既然关系不一样了，今天有些事要重新问一遍。
陈书锦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买好饭，坐到他对面。
宋繁正乖乖在餐桌边等她，见她坐下来，笑嘻嘻地说：“我觉得燕大没什么意思，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陈书锦没好气，甩出第一个问题：“为什么签了燕大？”
宋繁脸上露出一丝窘迫，起身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他说：“梁辉找咱们的那天晚上，咱们不是讨论过以后要去的大学嘛。”
“你当时一直说，希望我坚持自己的梦想。其实……我本来想去的就是燕大。”
“后来入了集训队，我当时想，既然你答应了我，我也要遵守咱们的约定，所以就……”
他语带歉意：“我以为你是知道，所以才一直不同意我的提议，要跟我强调那么多次。昨天才明白咱们都误会了。”
陈书锦不知道她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气。
搞半天，她是自己坑自己。
宋繁其实是对她说过，他要报数学系，还不止一次说他要去最好的大学。
燕大数学系全国第一，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项吗？
宋繁自责：“我本来以为，你在学校如果知道我签了燕大，会很开心。现在一想……果然是影响到你了。”
陈书锦摇头。
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
“你不用骗我。安慕一直在跟我说你的情况，你去年期末状态那么差，肯定跟我脱不了关系。”
陈书锦听出了不对劲：“安慕？”
宋繁干脆承认：“对，我走之前交代过安慕。怎么了，我就算不能打扰你，还不能侧面了解下你的情况吗？”
理直气壮的样子。
陈书锦：“……”
她就说，为什么安慕从那天之后突然对她关心起来，没事就过来找她唠两句，还总是强调她和宋繁的事。
她把安慕当朋友，人家把她当侦查对象，还瞒了她那么久。
陈书锦左手捏着拳头，微笑问宋繁：“你都知道我哪些情况？”
宋繁心虚：“也没多少。我知道我走了之后你和许兴言坐一起，后来去参加完省赛，你们又回来高考。去年冬天你生病了，很久没好，其他都是成绩的事情。”
他越说越坦然：“我就是这样，你要是瞒着我，我会急死。反正我又没做什么，了解一下还不行吗？”
陈书锦扶额。
正要说话，突然有人走了过来。
“陈书锦，你可以啊！前几天才扒着你们班许兴言，今天又换了个人，速度这么快啊。”语带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