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时遇煮好了早饭，才看见乔嫣从卧室里走出来。
“早。”他温声和她打招呼。
乔嫣却装作没看见他似的，径直去了浴室洗漱。
温时遇表情一滞，眸子垂了下来。
还在生气么？
吃饭的时候，乔嫣的袖子有些碍事。
他正想说“我帮你”，却听“哒”的一声。
乔嫣已经将勺子丢进碗里，自顾自地卷起了袖子。
温时遇又是一顿，凝了她几秒默默低头吃饭。
原本应该温馨的家，此时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许久之后，温时遇才开口问她：“你还因为昨晚的话生气？”
乔嫣无声咀嚼着包子，眉眼不抬，也不理他。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饭后。
温时遇收拾好厨房，看着坐在客厅里依旧不打算理她的乔嫣。
“卫生我打扫过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去休息，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沉默片刻，没等到乔嫣的回应，便独自拿了钥匙离开。
听到家门被关上，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乔嫣才微微转过头。
家门紧闭，房间里又变成她一个，巨大的落差感再度袭来。
她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到很大，然后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起。
乔嫣都快睡着了，听见这声音立马睁开了眼睛。
是温时遇回来了么？
她趿拉着鞋子赶忙跑去开门。
“你不是……”她故作无动于衷的开口。
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却因来人戛然而止。
门外站着的，是萧然。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萧然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目光平和地垂眸看着她。
短短半个月没见，他消瘦了许多。
虽然一如既往的英俊，眉眼间却充满疲惫。
看见他，乔嫣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
经过上次的记者会，她虽然知道萧然也是被逼的，但仍旧无法消除心中的恨。
每每看见他，乔嫣就能想到弟弟死得有多惨！
“乔嫣，对不起。”看着她依旧无法释怀的样子，萧然低沉的嗓音有些干涩。
“虽然道歉没用，但这是我欠你的，我会一一偿还给你。”
说着，他垂眸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将手里的文件递上去。
“这里面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名了，你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再签一次。”
两年前，乔嫣也曾给过萧然一份离婚协议。
那上面她签了名字，只是萧然不愿接受，便将那份协议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如今，签名给离婚协议的是他，乔嫣却不会像当初的他那样逃避。
“相信萧大少爷不会在离婚协议上糊弄我，看不看都无所谓。”
乔嫣接过文件，当着他的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头到尾，利落干脆。
不知她是相信他不会糊弄，还是无所谓，只要能离婚就行？
萧然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才控制住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看着乔嫣签完协议，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祝你幸福。”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祝乔嫣幸福。
哪怕……
她的幸福是由别人带来的。
闻言，乔嫣身形微僵，握着签字笔的手忍不住攥紧。
几秒后，她神色如常地将其中一份协议递给萧然，道：
“谢谢，我就不祝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