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
突然看这些孩子一点儿都不可爱了，心眼儿忒多。
不过还是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倒出一把金瓜子来，一人发了一个，“这次出门没带什么好东西，凑合凑合吧，回头给你们再补啊！”
就连周昊然和于念恩都给了一个，于清婉都不好意思了，赶紧道：“不能让你破费的，可不敢要……”
两人就要还回去，莫玄道：“见者有份，不算多值钱的东西。”
于清婉：“……”
一颗金瓜子一两重，折合银子能值十两银子，店里的伙计做的好一个月也不过一两银子，已经是很高的薪水了，这就给了伙计们快一年的薪水了，还不算值钱？
向清遥道：“收着吧，舅舅也不是白当的。”
莫玄有钱，侯府世子呢，不能以自己的价值观来衡量，就像是亿万富豪吃一顿饭要一万多块钱，寻常工薪族觉得不可思议，在人家确实日常消费。
于清婉只好收下，让伙计去准备食材，为晚上的聚餐做准备。
客人们来的时候也没有空着手的，都是送给薛乾九的礼物，他要离开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县了，也是路费的意思，正常的仪程，不算是行贿。
小窦子都收起来，薛乾九有些感动，他在这里呆了不过一年，却感觉比过去十多年学到的都多。
最重要的是身体养好了，再没有以前胸闷气短，病恹恹的自我厌弃的感觉了。
“多谢诸位抬爱，我薛乾九永远忘不了大家，以后到了京师，尽管去找我，不管什么事儿，我都能给大家摆平了。”
薛乾九举杯，敬大家一杯，气氛马上热闹了。
火锅端上来，向清遥贡献了从黑店那里抢来的牛油和牛肉，霸道的香味儿，众人吃的赞不绝口。
“这是牛肉吧？”
有人低声跟同伴说，有些不大敢吃，吃牛肉可是犯法的。
“吃你的吧，县里找两头摔死的牛，多大点儿事儿，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哦，对哦，还别说，真的好吃呢，这个锅子也好吃，一口酒一口肉，绝了。”
向清遥也敬了薛乾九一杯，“一路保重，后会有期，礼物我给你准备好了，明天你路上去看。”
“到了京师好好升官，我们将来可是要投奔你的呢！”
薛乾九眼眶都红了，一口闷下去，忍住眼底的泪意：“我等你们来，谢隋和秋白童生试都没问题的，最多两年，可以来京师，我让他俩进国子监。”
“不用，秋白还小，慢慢学，不着急的，谢隋倒是可以的。”
向清遥舍不得孩子读书太辛苦了，两年之后秋白才十岁，十岁进国子监，等于去读大学了，天才也不能这么跳级读啊，孩子压力太大了。
薛乾九又跟莫玄说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啊？县里的事儿已经处理好了，咱们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莫玄：“我不回去，我留在这儿跟师姐混了，你见到我爹跟他说一声，不用找我了。”
“行吧，遇到你也是缘分，我帮你这个忙了，来，干杯！”
“少喝点儿，明天还要赶路呢，多吃肉，以后你就吃不上了，我师姐做饭是真好吃，我跟你讲，上次炖那个鸡汤鹿筋，那个味儿，绝了！”
薛乾九嫉妒了：“向娘子，不，向姐，姐，我都没喝过，为什么给他喝？咱们认识最久，你对我最不好，我长的没有莫玄好看吗？你为什么对他比对我好？”
向清遥：“……”ъ
“喝多了吗？帮你醒醒酒。”
“没有，我没喝多。”
向清遥倒了一盏茶，加入一些醒酒药，给薛乾九喝下去，结果没什么用，他还是那么多话，委屈的跟孩子似的，非要跟莫玄争宠，气的向清遥想把他打晕了。
莫玄得意洋洋：“这是我亲师姐，你不能比的，嫉妒也没用。”
一顿饭吃完，宾客们酒饱饭足，告辞离开，向清遥一一送走，薛乾九已经喝的走不动路，指望不上他了。
顾员外走在最后，道：“向神医，你回来的正好，我家小妾还有月余就要生了，到时候还要麻烦向神医呢。”
他不提，向清遥都忘了，还有个向兰兰呢，好笑道：“要生了吗？恭喜顾老爷，不过你还是问问她的意见吧，我不觉得她会想让我接生，我们的关系并不好。”
顾员外也喝了点儿酒，说话就有点儿飘了，“她一个妾室，她的意见重要吗？要不是肚子里的孩子，老爷我会费这个劲儿？只要孩子生下来就行了。”
意思是向兰兰怎么样并不重要。
向清遥拒绝：“很抱歉，我不想接生，我有规矩，费疑难杂张不出手，寻常的接生我真的不能破例。”
顾员外有点儿生气，可想起向清遥的厉害，最终没有说什么，拱拱手离开了。
热闹之后就是寂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窦子扶着薛乾九告辞了，莫玄今晚去那儿住，两人有很多话要说，向清遥瞧着有基情的感觉，可惜她不吃腐女，差点儿磕上了。
一夜无话，新的一天，薛乾九原本想低调离开的，离别的伤感太难受了，昨晚上都哭一顿，太丢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的。
结果出门看到乌泱泱满街的百姓，向清遥站在最前面，笑盈盈道：“恭送县太爷。”
“恭送县太爷，县太爷，您是青天大老爷，鸡鸣县百姓忘不了您呐！”
“县太爷，一路保重！”
县里的耆老送上万民伞，这是对他为政一方最大的肯定，“县太爷，您铲除了曾家，免除赋税，镇守一方，清正廉洁，您是老朽见过的最清正的县太爷，请受我们一拜！”
“跪！”
百姓们乌泱泱跪了一地，有的都抹着眼泪，依依不舍，让薛乾九喉咙堵得慌，连忙道：“快请起，本官应该做的。”
向清遥没有跪，伸手请他上了马车：“一路保重，做最大的官儿啊！”
“知道了，我很厉害的，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到了京师照样让你横着走。”
“知己啊，不送了，走了，别误了客栈，一路小心。”
她都遇到过黑店，知道古代赶路危险又辛苦，还是住驿站比较安全。
薛乾九擦擦眼角，上了马车，终于离开了。
莫玄站在向清遥身边，感慨道：“想不到这家伙竟然还挺得民心的，我是不是也能做个县太爷做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