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然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直接把他的手腕给抓紧了：“天王老子还是皇帝亲临？
这么大的口气，我又不是故意的，看你也是读书人，先生教导的谦逊谦和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周昊然手下用力，直接捏的他大声喊疼，原本想讨好程公子的，没想到遇到狠角色了。
“疼，你撒手啊！”
“你道歉，我就撒手。”
那人自然不想道歉，看着为首的年轻人求助。
年轻人正好是程思有，就是疑似前阁老程清让的族人，差点儿挤掉了谢隋的案首之位。
他蹙眉道：“这位兄台有话好说，动手可不是我辈读书人的作风，我的朋友确实言辞不当，可是你自己也莽撞，不如各让一步，大家做个朋友。”
周昊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当然，以前是，没理都要胡搅三分，被向清遥给修理好了。
松开手，脸色缓和一些：“我也不是不讲道理，朋友还是免了，你们先请吧，算我让你们一步。”
帮程思有出头的人叫林嘉许，面子都被他踩在地上了，听他这么说，不甘心就此放过他，冷笑道：“能和程案首做朋友，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拿乔，以后你想和程案说句话都够不着。”
“程案首？”
不仅周昊然惊讶，房间里的向清遥也惊讶，案首的榜单还没有贴出来呢，怎么就冒出来一个程案首来？
走到门口，“哪位是案首？”
程思有故作谦虚道：“不敢当，林兄，不许胡说，榜单还没有公布，比我才华更好的学子大有人在，不一定案首就是我的。”
林嘉许道：“程少爷太客气了，您可是程阁老的亲孙子，从小亲自教导的，您要不是案首，才是老天不长眼呢！”
向清遥想起差役自尽的事儿，心里有了猜测，打量着这位程思有，倒是长的一表人才，清秀斯文，只是眼神傲慢，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不够稳重。
谢隋也在打量他，程阁老的名字读书人都知道的，只是那种大佬，和他们离的太远了，听过就忘了，没想到会遇到他的孙子。
向清遥才不管读书人那一套呢，既然他有嫌疑，就不会对他客气的，沉声问道：“既然是程阁老的孙子，家学渊源啊！”
林嘉许露出笑意，只要搬出程阁老来，这些人立马化身舔狗，加入他们的队伍，这时候不抱紧程少爷的大腿，将来程少爷中了秀才，金銮殿被点了状元，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了。
向清遥跟着话锋一转：“那你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吗？还是说你们收买了县令等考官，已经内定了你这个案首的名额？
程阁老啊，真的是吓死个人了呢！”
程思有脸色大变：“你这妇人，休要胡说八道，我程家不屑做这种暗箱操作之事，我来参加考试，当地县令都不知道的，凭我的才学，一个案首而已，我的只想是三元及第，高中状元，天下扬名。”
向清遥啪啪鼓掌，“好志向，这种话我都听了好几个人说了，状元是大白菜吗？谁想要就能要的？
好教你知道，说这个话的人，一个去讨饭，一个去找先生好好读书了，都不敢这么吹了，免得将来打脸。”
程思有也生气了，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怼他。
笼罩在程阁老的光环里，就连书院的先生都客客气气的，这个无知村妇竟然敢瞧不起他！
他深深看了向清遥一眼，越看越是惊讶，好漂亮的小娘子，那双冷清又锐利的眼睛，和他遇到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若是把这样的女子留在身边伺候，想必滋味儿肯定不错，程思有的眼底闪过一抹婬邪。
向清遥嘴角扯了扯，披着书生外皮的无耻小人吗？
谢隋不想得罪了程家，向清遥不知道一个阁老的影响力有多大，哪怕他退下来了，想要整他们，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程少爷，我姐姐不懂读书人的事儿，不好意思，冒犯之处我们向你道歉，大家各走各路，就此别过可好？”
若是之前，程思有也就罢了，可是看到了向清遥的美，反而不想就此离开了，笑着道：“这位姐姐，你是不相信我能的案首的吗？”
“不相信。”
向清遥摇摇头，看他跟死人似的，倒是想看看他怎么作死。
程思有道：“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赌？我要是赢了，你给我做一年的贴身丫鬟，洗脚洗衣服，铺床叠被的伺候我。”
就差说让她当暖床丫头了，谢隋大怒，池秋白也愤怒地瞪着他：“亏你还是读书人，无耻至极，阿娘咱们走，咱不跟这种人说话。”
向清遥笑的很开心，“别啊，多有意思呢，不过要是你输了呢？”
程思有很自信道：“我要是输了，随你处置！”
向清遥点点头：“赌了！”
程思有大喜：“谁愿意做个中人？”
自然有那好事儿的来当中人，还不少呢，足足十几个，都签名画押，县里最漂亮的女东家，程阁老的孙子，这俩人斗上，本来就是很有噱头的事情。
两人签字画押，向清遥就坐在大堂里等着，程思有坐在她对面，一双眼睛若有似无的盯着她。
县城里的老人都暗暗摇头，这个程少爷，打谁的主意不行，怎么就跟向东家对上了？怕是要吃亏了。
不认识向清遥的人都站在程思有身后，程阁老的金子活招牌，要是孙子连个案首都考不中，程家的脸面何在？
“敢问姐姐贵姓？”
池秋白道：“我阿娘姓什么管你什么事儿？收一收你脸上的笑，我在村子里养猪的时候，那些猪就是这个表情，麻烦你照照镜子，真的很丑！”
众人笑起来，程思有脸上挂不住，只是秋白也就是个九岁的孩子，他要是跟孩子吵，这么都不对。
突然，他瞪大眼睛道：“他喊你什么？阿娘，你多大了？”
向清遥翻个白眼：“你要是跪下喊我一声娘，我看你心诚，勉为其难答应你一声，虽然你长的实在膈应，看你可怜啦，替你娘教教你做人，也是我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