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瓷把话给听了进来，当然从未见过了，毕竟她经历了那么多。
她的人生很复杂。
陆瓷低笑一声。
“你杀过多少人？”两人真就像是开始聊天了。
司机听着陆瓷这么问，回答了一句：“没杀多少人，就那么几个吧。”
“你以为杀人很简单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
“那么血腥的杀人手法，早就被淘汰了。”
“这样吧，跟你还算合得来，等下给你药，你写个遗书，自杀怎么样？”司机不急不缓的开着车，嘴上的话就像是跟陆瓷说天气一样，明明是在讨论生死，但是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这种意识。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就在司机都以为陆瓷不会回答的时候，陆瓷说了：“你要杀我，怎么还让我自杀？”
“这样我可以少背负一条人命，少点愧疚。”
“杀手还会愧疚？”陆瓷像是听着了一个笑话，接话很快。
杀手如果愧疚的话，那当什么杀手？
“怎么不会愧疚了？”司机跟陆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杀手就该冷酷无情不是吗？”陆瓷非常冷静的反问，甚至还有点不解。
“小说看多了吧，杀人还是有负担的，不过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了。”司机挺冷静，对于陆瓷的困惑，也回答了。
在又开了好一会，车到了目的地，司机停了下来。
是个破旧的厂子。
想来这是司机一开始想好了，要解决她的地方，就刚才躲避摄像头开车的行为，显然是提前踩过点。
她有点好奇，是谁。
“既然你要杀我了，不如告诉我，买凶杀我的是谁，好让我死个明白。”陆瓷一副她也不翻反抗了的样子，但是希望她自己可以死个明白。
司机这会是把帽子该摘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比陆瓷高出一个头，上下打量一番，武力值该不弱。
“江湖规矩，买家不能透露。”
“即使是死人，也不能透露。”司机对于陆瓷的要求，没有要满足的意思，只是随便聊了两句，这聊得来是聊得来，但是换种角度，陆瓷是他的任务目标，再怎么聊得来，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陆瓷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司机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那我来猜猜好不好？”
“是女人吧。”
司机听了陆瓷猜测的第一步，却是摇了头。
“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这交易从不私下见面，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但其实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他知道找他的人是在京广，但是是个男人，而男人不是京广口音，反倒是像是榕城的，所以背后这人，还挺奇怪。
具体也说不大清，但是不管如何，陆瓷就是个死人，没必要说那么多。
“你好冷漠啊，我都要死了，连这个愿望都不能满足。”
“你说说你知道的呗，我想弄清楚，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那我就顺着你的提议，自杀如何？”陆瓷跟人提出了条件，想着是套话。
司机觉得陆瓷这话还是蛮心动的。
但是他怎么能够保证陆瓷会遵守诺言？
“你先把遗书写了。”司机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来了纸跟笔，让陆瓷先把遗书写了。
陆瓷觉着无语，不过，又觉得可以接受。
因为有时候，笔是可以用来做武器的。
她欣然接受了司机的提议，陆瓷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司机并不觉得陆瓷可以翻出来什么浪花，于是他在旁边玩手机，等着陆瓷写完。
“写完了么有？”在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司机有些不耐烦了，这得写点啥？这么久？
“你不会是拖延时间吧？”司机有点不爽，要是被利用了，那他会很生气的。
陆瓷听着司机的话，只是慢悠悠的在写着。
“遗书哪有写的那么快的？我这是要自杀诶，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
“......”司机被堵的无语，有点后悔让陆瓷这么叭叭叭了，这太浪费时间了。
但是都说好了，司机犹豫了一下，觉得他还是冷静的好。
于是乎，陆瓷再次磨磨蹭蹭的，写完的时候整整花了一个小时。
“你看一下吧。”她算了算时间差不多，霍然应该快来了。
她不用继续装了，就司机一个人的话，没有霍然她也可以制服，但是她还是想要霍然来，适当的柔弱，能够让人有保护欲。
特别是，这司机不知是谁找的，是黎窍，是陆琳儿，又或者是其他的谁？她没有头绪，就好像她忽然就做了什么，让人对她深恶痛绝，导致她必须死。
这是迷茫的。
司机在看了纸上的的短短几句话，直接气得要死。
“你耍我？”司机愤怒极了，陆瓷的纸上只有三句话。
“说什么就信什么，你是大傻逼嘛？就这也配当杀手？”
这简直就是气人现场，司机当时就把枪给拔出来，指向了陆瓷。
陆瓷乍一看面色一白，可实际上一点也不怕。
“有本事你就开枪，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陆瓷在被枪指着的时候，自己还上前了几步，让枪对着她的眉中心。
司机是个杀手，这不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但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不是害怕，而是上赶着凑。
“疯子，我拿人钱财就是为了杀你！”司机想，不管陆瓷如何，他都是要杀了陆瓷的，于是他扣动了扳机，结果，没反应。
“我说过，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陆瓷将自己手中的子弹一颗颗的丢在了地上，子弹与地面相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司机觉着陆瓷不对劲。
“你，你什么时候做到的？”这一刻，司机怀疑他拿到的信息有误。
在拿到的资料里，陆瓷应该是个没有反抗力的娇气包小姐。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
他回想刚才，陆瓷最多就碰了他一下，还是他给他笔跟纸的时候，无意碰到的。
“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知道知道，你输了。”在司机错愕的时候，陆瓷就把司机的枪给夺走了，丢在了一边。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