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国你不是很开心吗？反正你不是很讨厌我吗？”秦安暖愤恨的看着陆瓷。
这让陆瓷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对自己的恶意，起初她以为是来自她跟蒋挚的婚约。
可是如今，她知道，并不是。
她并没有多喜欢蒋挚，那么她为什么讨厌他？这就是个值得怀疑的事了。
现在她又忽然要出国。
“我没有很讨厌你。”
陆瓷细想了一下，其实她没有很讨厌秦安暖，她所讨厌的人，只有蒋挚啊。
蒋挚才是她一直以来，都非常讨厌的人。
讨厌到什么地步？
大概是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至于秦安暖，她一直以来都是希望秦安暖不要跟蒋挚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不想秦安暖被蒋挚祸害罢了。
后来对秦安暖的不喜，也是源自，她发现秦安暖不喜欢蒋挚，她就是在讨厌她。
这才是她跟她关系恶劣的源头吧。
一直以来都是秦安暖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陆瓷觉着秦安暖是本末倒置了。
“你没有很讨厌我？”秦安暖笑了。
当她很讨厌这个人的时候，她讨厌这个人，还准备要做很多很过分的事情，只是被阻止了的时候，这个人说，没有很讨厌她？
她觉得挺可笑的，让她很不喜。
这不是她所想听到的答案。
她宁可听到的，是陆瓷，也很讨厌她，而不是现在这个答案，她没有多讨厌她。
那不是更证明了，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个笑话吗？
这个笑话，小丑也只是她自己一个人。
她所做的一切，在旁人眼里，仅仅是无理取闹，跟不明所以。
有那么一瞬间，秦安暖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诉陆瓷，她很想看看，陆瓷会是个什么反应，但是她忍住了。
她什么都没说。
选择了沉默。
她是该什么都不说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对，并且裴安瑞多聪明啊，他肯定会狡辩的。
她跟陆瓷关系又不咋地，指不定到时候，陆瓷就信裴安瑞，并且裴安瑞为了陆瓷做了那么多事，他们两人关系，更上一层楼，那她不就更像是个小丑吗？
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她拒绝。
“我是没有很讨厌你，我不喜欢的是，你对我撒谎。”
“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陆瓷想着，既然秦安暖都要走了，那是不是她可以说说，她为什么要撒谎，对她撒谎，有什么好处吗？
她所瞒着的事情，是什么？可以说吗？
“撒谎？你不也对我撒谎了？我们之间本就不是什么好朋友，撒谎就撒谎了，有什么关系？”秦安暖说话不见得多好听，甚至是有些难听。
反正是让人听了不舒服就是了。
“你现在是自己决定要走吗？”陆瓷就觉得很奇怪啊，之前还跟她道歉，不想离开她家的秦安暖，这么快就想清楚了，要出国？这个前后变化，是她没想到的，并且她觉得，这里边有猫腻。
非常不对劲。
“不是我自己要走，还是你让我走吗？”秦安暖说话带刺，让人听了心生不喜。
陆瓷觉着秦安暖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意识到，或许秦安暖，根本就不想跟她说什么。
但凡是想跟她说点什么，都不会是这态度。
她有所感觉，似乎秦安暖把她要离开的事情，怪罪到了她的头上。
可是问题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对于秦安暖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对我有意见？”陆瓷想，秦安暖反正都要走了，那她说话也直接一点吧。
既然是她自己要走，那为什么要对她有意见？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不理解。
“我为什么对你有意见？”秦安暖也觉得她自己是被陆瓷给噎着了。
就陆瓷说这话，就好像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真的就完完全全，是个笑话。
其实她自己明知道，陆瓷什么都不知道，她来说这些没有意义，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回国的原因，是因为不甘心。
离开的原因，还是因为不甘心。
也许在裴安瑞的事情上，她注定是要以不甘心为结局。
裴安瑞的态度很清晰的告诉了她，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际，在他的世界里，再不会有她这个人。
或者换个说法吧。
他的世界，也许还会有她，但是他绝对不希望她再在陆瓷的面前出现。
明明她事情还没做，可是裴安瑞那失望的眼神，让她真的很痛快。
原本她还想着，看到裴安瑞痛苦的眼神，可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痛苦，其他人都跟没事人一样，甚至陆瓷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安暖觉着，陆瓷是幸福的。
也许陆瓷的过去，也有痛苦，可如今陆瓷，有裴安瑞护着，有霍然在意着，可她呢？
她的结局，还是在国外，一个人呆着，没有会管她，也没有会问她。
她的人生......
秦安暖越是想着，就越觉得，原来最可悲的，竟然是她自己。
“是。”陆瓷望着秦安暖，说了一个是字。
不过这个字结束以后，陆瓷或许是猜到了，秦安暖不会告诉她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她直接道：“我知道你不会说什么，所以，祝你在国外顺利。”
陆瓷没有多讨厌秦安暖，这是句实话，而秦安暖的离开，陆瓷觉得，还挺好的。
那样，她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再者，蒋挚估计该离她远点了吧？
上次的见面，要说没有秦安暖的手柄，她不信。
“顺利？”秦安暖觉着讽刺极了，她很讨厌的一个人，却祝她顺利。
她当然会顺利了，在国外根本没人会像是在京广这里排斥她，让她膈应。
只是这样的顺利，是她所想要的吗？
“再见。”千言万语，秦安暖也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不该说什么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既然她已经做了选择，那就体面的离开，正如裴安瑞说的，会给她体面，那她给满足他。
让陆瓷，继续什么都不知道。
秦安暖想，她知道一切是痛苦，可是陆瓷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被瞒着，到最后得知真相的时候，大概也不会好受吧。
没人会愿意，有人一直为自己付出，甚至为此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