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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九十九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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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贞姐小时候很爱吃苹果吗?”

    “嗯,我当时觉得她的脸之所以圆圆的,是因为吃苹果吃出来的。”

    水塘中的柳树影颠倒,由树顶生长至树根。

    亭子里,高瞻咬了半块苹果,剩余的半块被严旬安截胡叼进了嘴里,他笑得无奈又宠溺,道:“我听肖喜说,她的小名是小苹果。”

    “是。”严旬安又捻了块哈密瓜喂他,道:“她母亲给她起的小名,因为在怀她的时候经常想吃苹果。”

    指尖在柔软的唇上抚过。

    高瞻后仰着头躲避她的手指,“旬安……”

    提醒她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太过分。

    严旬安果然收手了,却细细舔上自己的手,嫣红的舌头在冷白色的纤长指头上一点点滑溜而过,猫舔爪子似的,动作细致有耐心。

    高瞻喉结一动,沉声道:“旬安。”

    “好吧。”严旬安很干脆的擦净手。

    端上茶点的佣人已经退下来,这里相对的,是他们的私人空间。

    可高瞻不这么认为。

    严旬安只得依从他,她觉得自己已经为了他让步许多,她现在较之平时更殷切的想抱他,想亲他,想占有他或者被他占有。

    但是高瞻不愿意。

    高瞻安抚性的碰了碰她的脸。

    严旬安像得了皮肤饥渴症的病人一样,歪头贴着他的手背不让他离开。

    掌中满是柔腻滑绵,高瞻的心也被磨蹭得软了,他再也舍不得说她什么了。

    两人对望片刻。

    严旬安又懒洋洋的窝进高瞻怀里了。

    高瞻望着亭外的掠过树梢的一双燕子,突然问:“那个孩子,是云贞姐的弟弟还是妹妹?”

    那个连同母亲一块离世的孩子。

    “……是个男孩。”

    严旬安不着痕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里面还没孕育任何生命,里面曾失去一个生命。

    严旬安甩去不愉快的旧事,却谈起了另一件旧事,“云贞的母亲,是服装设计师,她经常给云贞做新衣服,每次会给我做一套。”

    “云贞八岁生日,她送了云贞一条缀满小雏菊的裙子。也没落下我的,我的是银莲花,她说我穿白色衣服很好看。”

    “她难产是因为云贞的父亲出轨被她撞见,一时激动摔下楼梯。”

    “当时云贞并不知道,两年后,她父亲领回了个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她便懂了。”

    “她为了报复她父亲,变了很多。”

    变得很尖锐,很不理智。

    朱云贞在学校里不听课、动手打同学老师,被叫了很多次家长,她父亲去学校的脸色越难看,她就越高兴;她交了形形色色的朋友;喝酒抽烟吸粉,有次严旬安没跟着去——她就算跟着去也不会碰毒/品,连烟酒都很少碰,朱云贞还被抓到派出所了,严旬安去保她的时候,她不肯走,翘着腿非要让她父亲亲自过来接;她还开始交男朋友,当众让比她父亲年纪还大的男朋友喊她父亲爸爸,气得她父亲脸都绿了。

    这种报复手段其实很不高明。

    朱云贞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似乎有些晚了,但无所谓,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无拘无束的声色犬马的生活。

    她快活着呢。

    只是偶尔会冒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或许早点去见妈妈跟弟弟也不错。

    严旬安第一次听她道出这个想法,是在夏日傍晚的教学楼顶楼上,当时火烧云烧得很旺,天空铺满了连绵不绝的橘红,映照得人心里火热。

    严旬安觉得此情此景很适合离开世界,便说:我们从这里跳下去吧。

    一起去见你妈妈跟弟弟。

    朱云贞怔忡,刚吸入的烟雾呛得她猛烈咳嗽起来。

    在严旬安认真而执着的注视中,她感到了些许微妙的兴奋,但更多的是惊恐。

    严旬安竟把死说得这么简单。

    朱云贞摇头拒绝,然后看到了严旬安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神色。

    朱云贞怕死,同时也怕向死的严旬安。

    夏天燥热的晚风吹来,拂动静默对立的两人校服裙摆。

    一直吹到现在,吹起水塘中涟漪,树影也发皱了。

    严旬安的声音如她的相貌一般,清清冷冷,“在假山后面,云贞为伤害了你向我道歉。”

    “她应该道歉的人是你。”

    “云贞姐她不是有意的。”

    严旬安没接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她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们心知肚明,她对她态度的转变并非是因为这次事故。

    事实上,高瞻也想知道。

    梦中的严旬安对朱云贞一直是珍之又珍。举办无序荒唐的派对、酒吧夜店里醉生梦死、体验窘迫的“平民”的旅游方式、与他人开房,朱云贞这些建立在严旬安的雄厚的资产上的活动,屡次折磨着她紧绷的神经,挑战她的底线。

    但即便如此,严旬安也甚少待朱云贞词严厉色。

    严旬安生性固执,仅存爱与憎都分明,正常情况下,她断不会因为爱高瞻而疏远往日一直亲近的朱云贞。

    除非朱云贞做了什么,或者说,于梦中的未来做了什么。

    高瞻无从知晓答案,因为,严旬安似乎也对此困惑。

    毫无疑问,严旬安愈发对朱云贞不耐。

    朱云贞如同品行极为恶劣的亲生姐妹,即便再不喜也无法切断她们之间的无形无状的天生的牵绊。

    而正是这种不可控的东西,也加剧了严旬安的不快。

    在假山后面,朱云贞哭泣着道歉,要碰她时,她本能的躲闪开了。

    朱云贞挽回不了她,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一下子就变了。

    她自暴自弃的哽咽着指责:这都要怪你,旬安。

    某种意义上,是严旬安的错。

    她自作主张在她身上倾注了过多的、不恰当的感情与精力,不管她需不需要,铲平她前进的道路,甚至铺上了如云柔软的毛毯,后又兀自收回,让她高高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朱云贞数次委婉的提醒过她,她的感情过于充沛,她的占有欲几乎要令她窒息。

    但她完全听不进去。

    严旬安有了高瞻之后,朱云贞确实曾感到欣慰与轻松,她曾由衷的祝福过他们。

    但严旬安突然变得何其冷漠。

    她在她这里的待遇,甚至连她表弟朱肖喜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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