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随后给高瞻送来了衣服。
高瞻一开始以为只是一两套比较正式的衣服,没成想竟有这么多,光鞋子就有十五双,涵盖了所有的穿搭风格,以休闲为主,还配备着不少的单品,如帽子,围巾,袖口以及手表等。
钟鸣捧着一个大盒子,提醒道:“四小姐说,到时你穿这套衣服。”
高瞻点点头。
保镖将东西搬回了寝室,不久,郑昭回来,他很是震惊。
“你们,和好了?”
高瞻犹豫了一下,点头。
那段时间郑昭也跟着他难过,在寝室中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高瞻知道,所以如今终于能找到一个看起来合适、较为正当的借口让他松口气,不是高瞻也要说是。
虽然,这些都是假象。
郑昭拍着他的肩膀连道几声好,然后又小心翼翼道:“真的?没骗我?”
“没。”
郑昭见高瞻答得斩钉截铁,疑虑消了一半,但他又觉得这可能是另类的补偿,于是卷起高瞻的袖子看他身上有没有添新伤。
高瞻一愣,没有挣脱,笑了笑,道:“是真的,昭哥。”
“行吧。”
郑昭勉强相信了,立即换个心态,揽着他的肩膀,一副好哥们传授充分经验的样子,“高瞻,你听我说,女人嘛,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吃软不吃硬。你不能跟她们正儿八经的讲什么大道理,只能哄着顺着,严旬安我不大了解,但只要她还是个女人,那基本上就也适用这套理论,敌强我弱,敌弱我更弱,这个弱不是简简单单、直直白白的弱,是伪装性的,这种弱还包含着柔。”
“不是只有女人才有柔性,男人也有。你看,你不就挺温柔的吗?”
“你要在她面前完美的且充分的展现你的温柔,用温柔来扼杀,不,融化她。”
“……”
说起自己的经验之谈,郑昭兴致高昂。
但突然的,他又径自停了话,像被谁虚空的掐住了脖子,沉默片刻,他表情转变得有些严肃,“有时候,这种弱与柔也能让人减少攻击性。”
“高瞻,你懂了吗?”
“……懂了。”
高瞻大概是懂了,郑昭说了这么多,用意大概不在于教他跟严旬安如何相处,而是让他示弱,在严旬安的“摧残”下保护自己。
郑昭叹息了一声,松开他,看向一摞摞将寝室塞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上面有一些眼熟的品牌标签,就连他都不由啧啧感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的东西出生时没有,以后都不会有。”
郑氏企业在s市是老牌家族企业了,从他太爷爷那辈累积起来,实力财力也算丰厚,郑昭打小生活条件充裕,但想要的名贵的车、表什么的,还得觍着脸向父母讨好争取。
像严旬安那样更高层次的有钱人,玩古董还算是常规的了,还玩几千万一两的茶,玩赛鸽赛蛐蛐——看似普通,实则多数涉及到灰色甚至黑色行业领域,赌资也颇高,玩亲自射杀珍稀保护动物如鳄鱼、熊等等,郑昭平日里心心念念的东西,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随手拈来之物。
没看见这么轻易就给高瞻送来了一大堆的东西吗?
郑昭这么一想,又反驳自己了,什么出生没有,以后就不会有,高瞻这个活生生的反例就搁在他面前呢。
只是,不知这对于高瞻来说,是福还是祸。
周末如期而至。
高瞻换上了钟鸣带过来的白色西服,西服肩、腰、臀等关键部位都很贴合,似乎是量身定制的,由郑昭给他弄了一个他自以为很帅气的背头,再添戴上手表、袖口以及胸针,高瞻一下就蜕变成了温润矜贵公子。
郑昭吹了个口哨,满意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说完,他还给高瞻全方位的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他们的情比金坚四人兄弟群中,得到了朱肖喜与余景阳一致的夸奖。
朱肖喜对自己的缺席很是可惜。表姐朱云贞的生日派对,他也在受邀行列中,本来打算陪着高瞻一块去参加,届时若是碰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撒泼找茬,他也可以帮忙挡,没成想,他敬爱的奶奶生了一场病,只得临时匆匆忙忙赶回了z市。
于是高瞻只能一人去赴鸿门宴,去闯龙潭虎穴。
当然,这只是朱肖喜的想法罢了。
高瞻宽慰了他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跟郑昭道别,然后下楼去。
钟鸣刚到不久。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还是一座庄园,小天使造型的喷泉,半月形泳池,尖顶别墅,在傍晚夕阳照耀下发着细碎亮光的爬山虎墙,到处的设计都有着古典的欧式风格。
高瞻应该是来得有些早,钟鸣领着他走来的一路上并没有碰上多少人,不过这兴许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别墅。
高瞻被领到了较为偏僻的花园中,彼时,严旬安正坐于被繁花簇拥着的亭子中,这让他不由产生一种不该有的错觉:她似在等待他,不含任何目的的等待。
这种极其感性、不理智的想法被高瞻很快拭去。
严旬安早就察觉到了他过来的动静,直到他走近亭子才抬眼看过去。
不得不说,她的眼光还是很不错,只是闲得无聊,随意挑选了几款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将他整个人的气质提升了不少。
只是他习惯性在她面前低头。
难看,像条低贱的狗。
“抬起头来。”
严旬安养的东西就没一个不随她脾气的,冷漠又倨傲。
唯独高瞻是个例外。
她未曾想过:他本就长得比她高,而她不允许他俯视自己。
他只是在她面前俯首而已。
高瞻顺从抬头。
“看着我。”
高瞻掀起眼帘,严旬安就这么完完整整的落入他眼底。
严旬安也正看着他,纯黑的眼珠子倒映着他一个人。
她精致的眉目泛着轻薄的冷意,长发半束成了矮髻,斜插一枝与高瞻胸针形状相差无几的芦苇银簪,垂落在肩头的乌发与随意裹着白披肩形成了鲜明的色差,披肩门襟与袖口处皆镶了同色细绒毛,下摆缀流苏,流苏在风中轻轻的摇曳摆动着。
严旬安穿着白色的及膝包臀裙,双腿交叠,线条流畅的小腿延伸至莹润微红的脚趾都是那么的无暇。
“看够了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