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奴婢该受的惩罚。”顾筱筱抬头，正视赵清珏的眼睛，她欠他一个道歉，“奴婢心思肮脏，还想攀高枝，做出那等龌蹉行为，叫公子不得不收了奴婢，还伤了老太太的心，只被关了三天，太轻了。”
顾筱筱顿了一下，眼睛微红：“公子，对不起。”
我以后再不这般下作，只求公子日后能娶得美娇娘。
赵清珏想说不是这样的，可理性地分析，顾筱筱确实做了，她说的实话，可她这般剖析起来，他心里听了更难受了几分。
只能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揽入怀里，好声安慰：“不哭，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顾筱筱红着眼圈看他：“公子，你这是又在教奴婢读书吗？公子，你以后要是惹了未来的少夫人生气，难道也讲这些文邹邹的大道理？怕不是要将少夫人气回娘家。”
“你怎知她就不喜欢我这般？”赵清珏反问道。
“你怎知我知她不喜欢你这般？”顾筱筱也学他说话。
“……”赵清珏真怀疑她是不是看过庄子的书了。
一时间愤愤。
赵清珏拉着她继续走，前面是田埂，路窄，两人并排走着，要挨得更近。
“公子出来都不带个灯笼吗？天这么黑，路都看不清了。”顾筱筱专心地看着脚底下，生怕踩空了就跌到泥巴地里去。
“不远。”赵清珏话音未落，脚底突然踩空了，身子猛地往一边倾倒，连带着顾筱筱也一起栽到了田里。
赵清琰结结实实地坐在水渠里，衣服湿了大半截，泥巴子也沾了大半身，顾筱筱则好些，只一双鞋踩在了水渠里。
“公子啊，下回再出门，带个灯吧。”顾筱筱眨巴眼睛提醒。
“嗯。”赵清珏闷闷地应了，然后自个儿站起来，也不拉顾筱筱了，径直走在前头。
“呵呵。”顾筱筱掩着嘴偷笑，公子怕不是丢了人不好意思见她了。
赵家人吃过晚饭就去睡了，只在门口留了一盏灯，赵清珏取了灯，两人去了厨房。
“公子，你先把外袍脱了，奴婢去烧水。”顾筱筱点了火，将锅架好，抱柴过来时，赵清珏脱得只剩了一件里衣，缩在灶火旁烤火。
“咳咳。”顾筱筱轻咳了两声，别过眼去，添柴，烧水。
男子一般是去院子里洗的，提桶热水就好，但是赵清珏是在房中洗澡的，顾筱筱拿了他洗澡要的东西就想退出去，不想赵清珏直接走到门边，把门栓了：“脱鞋，泡脚。”
“奴婢还是出去好些。”
不想赵清珏直接走过来按住她，脱了她的鞋袜，接着，拿木盆舀了热水，试水温后将顾筱筱的脚按进去。
然后转身将木桶抱到了门边，堵住了唯一的出路，兀自洗起澡。
叫顾筱筱边泡脚，还要便听他洗澡的水声。
……
灯熄了，可赵母最近睡眠一直不好，晚间都要跟赵父说上许久的话。
“孩他爹，清珏三月就要去府试了，这一去就要好些天，我不大放心，不若我也去，在云岩镇租个屋子，照顾清珏日常起居。”赵母道。
“你呀，就是太操心，你要是跟清珏去了，那娘谁照顾？筱筱还是个毛丫头，大儿媳妇又怀了孕，再有这一屋子的事情，你要真不放心，就让筱筱陪清珏一起去。”赵父道。
“让筱筱去？那怎么成？”赵母有些激动，“她要是去了，清珏还能考上秀才？”
“瞧你说的，筱筱这段时间在家里的表现难道你看不出？就算你不相信筱筱，也该相信清珏，他是个冷静自持的好孩子。”
“我相信他，可顾筱筱，唉！行，那就叫顾筱筱去。”赵母也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照顾衣食起居，没有谁比顾筱筱合适了。
“睡吧，明日还要早起下地干活呢。”赵父将被子提了提，给赵母盖上，思索半天，又道：“这打猎确实比种田有来头，这村子里也有专门去打猎的人家，要不叫清琰去学一学？”
学会了打猎，猎到了好的便卖了，不好的就留着自己吃，张猎户在这村子里就小有名气，赵父想到就是这个人。
“孩他爹，这上山多危险，要不是你们三个一齐去的，且还有那么多通便宜，我们怎么会理会。”赵母还是觉得安全最重要，以前是什么都缺，不得不叫他们几个上山冒险，可现在日子过得去，当然不能与当时一同做法了。
“唉！”赵父叹了口气，“我都打听过了，考过秀才，就要入书院学习了，到时候交清珏的束脩，还有给他置办行头，都是一比不菲的花销，这十两银子，也就能交二三年。”
“行，那就听你的，让筱筱跟清珏一起去云岩镇。”事情想完，赵母开始沉沉地睡去。
脚泡过热水好多了，顾筱筱正想穿了鞋子，可低头一看，鞋子是全是水，根本穿不得，否则这脚就白泡了。
“啊！”顾筱筱惊叫，身子忽地腾空了，她忙揽住了赵清珏的脖子。
赵清珏抱着她放到床上，又去收拾了厨房。
顾筱筱自觉地钻进自己的小被窝，赵清珏掀开被子躺进去，下一瞬，伸手将顾筱筱从小被子中捞了过来。
顾筱筱的脚是热的，手却是凉的。
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搂着她：“不必这么拘谨，以后就与我睡一处。”
“不太好吧！”顾筱筱嘴上说着，可手却十分听话地溜到了他的肚子上，那里热乎乎的只微微一层腹肌的模样。
睡着睡着，顾筱筱连脚也凑了过去。
“赵兄，再过半月就要府试了，我特意邀你去一家酒楼，那里学子众多，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好不快活。”罗旭从云岩镇赶过来找他。
“都有哪些人？”赵清珏问道。
“就是昔日同窗，还有些经常一起吃饭喝酒了，你不会看不上吧？”罗旭开着玩笑。
赵清珏摇头：“怎会，何时的宴会？”
“就定在这明日下午，吃过饭我就大概叫人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