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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3 章 第三回 躬亲探,双耳且闻诸人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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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州府衙。

    折继闵匆匆进了大门,正见折继祖,那未及束发的少年郎,他的三弟垂手静立庭院,不知站了多久。

    折继闵眉头轻蹙,“继祖可有事?”一句问话,见折继祖脚下摩擦着雪地,竟是久久踯躅不语,折继闵将手中捏着的书信又往信封里塞回了一半,语气疏冷淡薄,“军中军纪为上,没有高低尊卑,你如今是叶副将麾下将士,便该好好留在军中操练,怎可因将领不在便仗着折家公子身份任意来去。”

    折继祖登时面红耳赤起来,嚅嗫道:“……叶副将叫我这几日请教二哥,回来时检查武艺……若不得他意,往后便不能留他帐下。”

    “……手。”折继闵看了他半晌,忽而道。

    “……?”折继祖一愣,乖乖伸出一只手,立马发出一声抽疼的低吟。

    折继闵单手捏住折继祖的手腕往上一提,折继祖疼的差点当场跪倒在地。

    “哥……二哥!二哥!疼!疼疼疼!!”折继祖连连求饶,素来吊儿郎当的少年郎竟是眼睛登时通红。

    折继闵无动于衷,只将折继闵的手腕整个翻折过来,起手点他数处大穴,逼得折继祖跟个牵丝线的皮影人一会儿这儿起来,一会儿那儿落下,痛地嗷嗷大叫,双眼落泪,鼻尖也发红,连求饶都顾不上了,只疼得恨不得躺下。

    “叶副将练得铜筋铁骨,指掌拳脚皆震经脉,与你未通奇经八脉之人倒是好事。”折继闵松了手,折继祖也就摔落在地,蜷缩起来,又疼又冷,可折继闵好似没发觉,只平淡低语,“但挨了他一顿,若怕疼不敢动弹,你这伤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是我疏忽了,明深瞧着好说话,领兵治军却比泽……却更严格,他既提了,想必你要留他麾下还难了些。”他低垂着眼帘,神色温润又清冷,眸中淡然深沉,没有伸手去给折继祖搭把手,只冷冷淡淡道:“起来。”

    折继祖仰头看折继闵,目光里像是陌生,又像是不可置信。

    “起来。”折继闵说,仍是温温润润、和和气气,也仍是冰冷无情,“绕府衙跑十圈,疏通了筋骨再回来。”

    他踏步往府衙书房走去,半散的墨发在风中摇曳。

    折继祖咬了咬牙,忍着疼爬起来,顾不得一身霜雪,摇摇晃晃着身躯、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出府衙,当真绕着府衙外头吃力地跑了起来。

    折继闵将拆开的信件搁在桌上。

    窗户开着一条缝,时不时有冷风扑面而来,几乎要将那信件掀得飞起,隐约可见半封露在外头的纸上头写着“延州”“白豹寨”“部族啰哩”等。

    “将军。”有人敲门而入。

    折继闵捏着眉心的手一顿,按住桌上的信件,“怎了?”

    “包大人未有归府。”那将士答道,见折继闵疏冷的目光扫来,才绷住面色道,“原似是在街巷用早膳,只是引来骚动,标下见不少府州百姓都被热闹引去。”

    折继闵闻言笑了一下,目光中毫无波动,他一摆手道:“包大人体恤民情,不必坏了包大人的事。”

    将士便微微颔首,提步出了书房。

    “延州。”折继闵在桌旁站了一会儿,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那封书信上,“郭劝……”他闭着眼想了想,微微摇头,又低声自语道,“吏部侍郎,范雍。”折继闵抬手从一旁的画缸里抽出了一副画卷,轻轻一抖,画卷顺着手滑开,竟是一张山河地图。他将其按在桌面上,指尖一扫,落在陕西路最侧边的山脉上,那是大宋与西夏毗邻之处,自东北向西北衍生,乃是横山山脉,东部接着河东路的麟州、府州,往西则至陕西路原州、渭州,乃是宋夏天然而生的山界。

    折继闵的目光落在被压在一侧的书信上,思虑片刻。

    “延州。”他又自语,好似想起了什么,松开那山河地图,从一旁的柜子里捞出一个盒子。该是刚放入不久,连锁都不曾上,而盒子里头竟是装满了一模一样的书信。折继闵一眼瞥去,从中抽出一封,拆出信纸。

    “保安军……倘使如此,确是最好不过……”

    折继闵神色动了动,偏淡的眸子映出纸上黑字,他轻声笑了笑,笑声淡薄。

    “来人。”他将信纸搁在桌上,略略抬高了声调。

    风掩人声,日过晌午渐偏西。

    离府衙不远的街巷里,院门大敞,近门处的庭中坐着两人,正在和煦的冬日些许阳光下在石桌两侧下象棋。

    木制的圆扁棋子在楚河汉界两侧推挪,静谧风中,穿着黑衣、黑面额间月的中年人捻须一笑;对面白发苍苍的老寿翁歪着头看了半晌,便也哈哈大笑起来,只拍着大腿,“京中贵人果真不同凡响,老朽比不得。”棋子来去,分明是已然将对方的将帅困死,再无路可走。

    “老人家棋力亦是不凡。”包拯笑道。

    “阁下刚可是问隔壁那人家?”老者摸了一把自己长长的胡子,他想了想,“好似是个公子哥买的宅子。”

    “公子哥?”包拯伸手整理棋盘,闻言不动声色地抬起头,“老人家不认得?”

    “我没见过,听闻是个年轻的俊公子。”老者说,眯着浑浊的眼睛,“去岁,十一月,十月?哎,年纪大了记不清了,总归大约也是这会儿,老洪赶在老朽前头蹬了腿。他那几个儿子不孝,窝里斗闹着分家,又一个个早不想在这荒芜西北呆着了,便把祖屋卖了,说是凑银子去江南另谋生路。”他一拍石桌面,有几分不快,“便卖给了一个公子哥,二十多岁,但该是出手阔绰,买了这屋子闲置。”

    包拯微微颔首,“老人家之意,这买了宅子的公子,不曾在此住过?”

    “那老朽是一回也没碰上。”老者说着叹了口气,“今年开春时,倒是有人在宅子里来去,不是什么公子哥,说是那公子的仆从,也不知在宅子里鼓弄些什么,我这耳朵从墙边走过还能听到咚咚当当的敲打声。这宅子又不大,成日敲敲打打的,街坊邻里哪个听不见,烦人的很,我儿媳妇便寻上门去说了几句。”

    “未曾见到主子?”包拯问。

    “没有。”老者一摆手,“哪儿啊,说是见着了个姑娘,穿得粉粉嫩嫩的,瞧着像是主事人,也跟大家闺秀般挡着脸,自然也不知模样年岁了。不过该是年岁不小了。”

    包拯心头有数,知这姑娘极有可能便是那桃木教的女教主,丁月华曾言她名作尤诗。

    “冒昧一问,旁的,老人家可曾见过什么人出入宅子?”包拯又问道。

    老者略作思索,捏着石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才接着道:“有个秃头的男人,倒不是和尚,见过一回,长的还挺俊;有个老头,自然,比老朽该是年纪轻些了。旁的……哦,还有,还有便是老朽那孙女儿说宅子里该是有个小女娃娃,个头不高,因而年岁估计也不大,出门在外时像个小哑巴,但孙女儿前些日子还说听着人在里头踢毽子数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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