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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9 章 第四四回 何处寻,少年心念遥追忆(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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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敏锐地眉毛扭了一下,“……?”

    他猛地跳起,压着展昭背后,一把按住展昭脖子,俯着身似是恼羞成怒道:“臭猫,拿白爷打趣还挺顺嘴!”

    这差点烧了房子与拆了厨房……也相差无几,不不,说是半斤八两,倒不如说一山更有一山高,毕竟前者只是差点。

    展昭直笑,脚下着力,身形一翻,挣开胡闹的白玉堂;又在正堂门前顿步回首,轻一振袖、袖摆垂落,连一根发丝都不乱,眉眼清润、染着灯火软色。“展某可半句都未曾提起。”他笑说。

    夜风捧着了这把低沉的嗓子,将它吹到另一个人的心魄间,一时耳热心痒。

    白玉堂立于庭院未动,见展昭提起桌上酒杯,遥遥与他一敬。

    夜色正好,月明如洗。

    他突然笑了,红尘风月杯酒相逢,纵天道摁着他的命脉说他白玉堂合该命薄如纸、短寿天欺,又有何谓,劫难当头不是首次,自当生死淡泊、死而无憾。月光与灯火描摹着他俊秀华美的容颜,勾出一笔凛然厉色,他拎着长刀轻步进了屋。可这命若要他低头,祸他所亲所爱,他非要闹个天翻地覆白玉堂信手接住了展昭甩来的一双筷子,顺势逼近,懒洋洋地伸手一捞,牵住了展昭的手腕,仿佛在轰轰烈烈的红尘喧嚣与静谧安然的浩荡人间里攥住了眷念生、不舍死的唯一命绳。

    展昭瞧他。

    他抢走展昭的酒杯,露出些微得意的笑容,明艳,且动人心魄。

    在展昭笑骂他“顽劣”的低语里,忽然道:“三年前,江宁一案后,你离去时,我寻过你。”

    展昭愣住了。

    白玉堂捏着那杯酒,仿佛在春秋的罅隙里,握住了那时扬长而去前展昭饮的那杯酒,把人也从那三年前捉了回来。他吊儿郎当地歪着头,薄唇卷着淡笑,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展昭,在展昭狐疑困惑的神色中坦然认道:“嗯,满城追过。”他白玉堂这辈子自认不曾当真做过什么丢人狼狈的事,唯一一次,便是见展昭扭头而去时生了悔意,喝了大半坛的闷酒,趁四哥蒋平不注意满城追寻过展昭的踪迹。

    只是迟了那一时半刻,也便没追上、没寻见。

    一丢、丢了近一载。

    甚至白玉堂那时恍惚有种预感,人或许真丢了。他隐约猜到展昭另有打算,此去该是分道扬镳、来日再无同道之日。

    他也确实没有猜错,展昭因江宁一案、因鹿铃所言,有心入官场那泥潭,护青天、卫大道再不是他们初遇之时那个孑然一身纵逍遥的江湖南侠。朝廷与江湖之间隔着千沟万壑,往后纵有千言万语在胸、千思万念在神,天下耳目在前,白玉堂一句……也不得说。

    若非此行路上再遇,种种旧事跟前,生死大道逼人往,又何来今日。

    “那时你……?”展昭缓声发问,又未有问全。

    白玉堂知晓其意,略一摇头,低声笑道:“不知。”

    他饮了那杯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嗓音沉着月色、似是一杯也微醺,“我不知我要做什么,只是酒喝多了,兴许有几分轻狂醉意上头。”因而觉得不该当真惹恼了展昭、不该把展昭放跑弄丢了。那时方是真正的聚少离多,萍水相逢二三年,同行之日屈指可数。本该是乍然相逢的江湖侠客,可偏偏意气风发之中有几分天然的默契相投,见他生喜、亦见他生恼,又接二连三的命案事端,什么胡七八糟的心思都搅弄在一起,他哪儿理得清。

    白玉堂一贯神思清明、少年老成,对所图所求一清二楚。

    唯有江宁府借酒劲满城打转寻人时,他也不明白自己求什么、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浑身憋着一股气,恼展昭一言不发,怨展昭藏事于心,恨展昭和气疏离,偏又见不得他愁眉不展若得相忘江湖,山水有相逢,也好眼不见心不烦了,却更不舒坦,怅然若失。这心头的气堵了足足一年都难消,日积月累,犹似着了魔。

    直到温殊传信,说展昭来了松江府、入了茉花村。

    直到他不管不顾,捞走了巨阙,断了那桩近在眼前的好姻缘。

    直到他前去汴京……

    他纵心恣意,轻狂行事、想着顺了心口的气便做了,哪儿就非得子丑寅卯论个明白而事实上,想明白,只是一瞬间的事,稀里糊涂的思绪搅成碎片,心思里缠绕的藤蔓找到了出口,一时发疯发狂了长,遮天蔽日、永无安宁。

    展昭笑问:“何时?”

    白玉堂直直地望着眼前人,那双深潭般的墨眸明亮、润泽,又能照出他的影子。

    这就是他所求的。

    他慢悠悠地答话,“一刀。”当街一刀斩孟婆。

    也一刀斩开了山壁万仞、自此一往无前。

    展昭想了许久,也不知是不是听明白了,垂眉而笑,温温和和,像是深山老林掬起一捧温水,“为何提起此事?”

    “艳十绝。”白玉堂道。

    展昭眉梢一挑,见白玉堂先咳了一声,才揉着眉心与他低声道:“她非是什么人物。”

    白玉堂仿佛是难得琢磨用词,踯躅得仿佛舌头打了结的愚钝之人,迟来的作答在夜色里又温柔又让人心热,“……要算来,我与她也并无多少瓜葛,更说不上艳十绝的来历。只是……江宁府那日去寻你,闻你离城,追去路上正碰上那艳十绝。她武艺不显,又是孤女独行,被几个草莽之徒追杀入了林子,欲行不轨。”白玉堂嫉恶如仇,焉能视若无睹。

    “我便耽搁了些时辰。”

    展昭快马离城,他全凭几分酒意从心,武艺也尚未全然恢复,这一耽搁,人不知何去,自个儿也叫风吹醒了。

    清醒了,也糊涂了。

    不知所谓,怅然若失。

    “……你救了艳十绝?”展昭却诧异道。

    虽是三年前,但如今艳十绝能以一己之力在江湖掀起风云,立十绝亭,再不济也不会被人狼狈欺侮、逼杀入林。

    白玉堂面色有几分不快,瞥过背着身安心吃饭的白云瑞,低声耳语道:“她设局诱杀。”

    展昭目光似在灯火里一跳。

    “艳十绝有意借活人养蛊,”白玉堂轩眉微凝,压着愠色,“起初是我大意,且听信她言语,见她手无寸铁且气息微弱,不似习武之人,从她之意,送她入城。”他略作停顿,漫不经心地眯起眼,好似在回忆那桩旧事。此事与在渝州之时问而不答的“秦苏苏”一事不同,他并无相瞒糊弄之意,自然也不必如当日一般顾左右而言他、屡屡岔开话头,先头一时打断、是因不恰时宜,这会儿自会说个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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