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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3 章 第四八回 刺与探,众口多声频逼问(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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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箭矢坠在泥地。

    展昭蹙眉起身,白玉堂已然冷脸提着长刀纵跃直去,像是反手抛射的寒刃。

    未烧尽的纸钱随风晃荡,展昭拎着巨阙,垂头轻轻一抖腕,断开的箭头被他挑了起来。他捏住了半截箭杆,在攀升的日头隐约可见漆黑箭头折着暗绿,若不是淬了毒,便是抹了见血封喉的毒汁。

    这一暗中冷箭,是为致人于死地。

    他二人来常州不过三日,哪会结下新仇,是谁如此用心歹毒……展昭暗自思索,莫不是武林中人云集,将旧日仇敌也招来了?二人今日前来扫墓,除家中忠伯,称得上无人知晓。但何人能瞒过他二人的耳目暗中尾随,伺机放箭?倒是借山中祖坟或有旁人扫墓为掩,早早在此暗中蛰伏有几分可能,却古怪于谁人能未卜先知、猜着他们今日祭拜先人的打算。

    且……这一箭是冲他来的。

    展昭用帕子将这支箭头包起暂且收着,心下留意此事。

    风中呼声微变,展昭眉梢低垂,似仍在出神沉吟,巨阙在万籁俱静里徐徐震动、凝着凶兽的低吟。无人所见,数十箭矢陡然齐发,穿林而发,枯叶纷飞,展昭浅扫墓碑并列的名字,眉目慈悲,无意出剑。

    “猫儿。”

    长风穿声,展昭轻轻一笑,足尖踏枯叶一声脆响。

    数十铿锵响声继而交织,三步为吐、七步则纳,气沉丹田、意聚寒刃,梅花白衫拂过叶尖,白玉堂踏风断矢、身若翩影。四周一圈淬毒的箭矢一一削断飞折,被一把黑沉沉的古剑一接一敛,在墓碑前堆积成小山。二人身影齐落,展昭接住了一根从树上掉落的长绳,与白玉堂在声势巨大但无旁人动静的林中墓前对视了一眼。

    “陷阱。”展昭诧异道。

    “有人在林子里提前布置了机关。”白玉堂语气危险。林中飞箭不是挽弓所射,而是利用树杈的缝隙绑了棕绳和生筋,做成了一个个弹弓,勉强卡住了箭矢,只要有一处割断,机关盘活,就会应声齐发。“但第一支不是。”他又道。第一支箭显然是故意冲着展昭背心来的,和随后那一窝杂乱、只管往墓前飞射的乱箭不同。若说是布置此处陷阱前,此人能料有先机,知晓展昭于何处跪拜、分毫不差,未免荒唐。也就是说,当时却有人躲在林子里看准了展昭所在,随后放了一只冷箭,又在逃脱之时割断了另一处的陷阱引绳。

    “此人善射,臂力不弱,又早有准备,起初便站的远……”展昭颔首,将探询的目光抛给白玉堂。

    “……刨土溜了。”白玉堂说。

    “……?”展昭茫然地看着白玉堂,才迟疑接话道:“有徐三爷几分本事。”

    白玉堂掀他一眼,听出那丝戏谑,因着他三哥徐庆能探山中十八洞、号穿山鼠,笑他莫不是手下留情。

    不过白玉堂追去时,见寻常木弓搁在两百步外,人不见踪影;只有几步远的地上有一个仨碗口大的洞,该是箭一脱手射箭人便调头离去,布置称得上周密、但不问结果,绝无恋战之意。他又不能和他三哥似的往洞里钻,哪怕平素展昭取笑老鼠打洞,他也没这本事钻洞捉人、指不定是瓮中捉鳖;闻风中棕绳断裂崩响,忧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才回来了。

    “我们这趟下江南,入了有心人的眼了。”白玉堂冷笑。

    他还刀入鞘,心思翻转,总觉得这常州之行有些古怪。

    武林之中,锦毛鼠得罪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可要问起南侠展昭,哪个不是称道一声好。纵使有人疑心他入朝堂、为官府卖命,那也得认南侠年纪轻轻武艺超群,且与人和善、脾性温厚。可今日这坟前乱箭就罢了,他这记性也忘不了昨儿在常州城遇到的、行迹古怪的一老一少……种种巧合迹象瞧来,确有人盯上了展昭,如容九渊所言,展昭正是阴云盘顶。

    若说是为鸿鸣刀,发觉展昭与展骁的干系,这坟前布置陷阱之举也太莫名其妙了。笃信杀了展昭,就能避免展昭掺和其中,阻拦他们抢夺鸿鸣刀?荒谬可笑。不说平白得罪了展昭,指不定激起南侠血性,非要掺和此事一脚,岂不是另生枝节、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除非这人是故意要将展昭卷入纷争,否则光是这数十支箭就想夺二人性命,白日做梦呢不是。

    虽说全天下也不都是聪明人,指不定就看轻二人、想当然而为之。但相比之下,此举更像是……

    “试探?”展昭想想,环顾一周道。

    来的急,去的快,颇有试探根底之意。

    “不无可能。”白玉堂说,“虽说大费周章了些,但做机关的人藏头藏尾,显然怕死得很。”

    展昭失笑,知晓白玉堂是说那人谨慎。

    既然对方有备而来,二人没逮着正主,也懒得徒费口舌猜疑。扫墓祭拜已然妥当,这高堂也拜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展昭与白玉堂无意逗留再闹腾先前那不着调的玩笑,稍作收拾,便坐着马车下山去了。至中途,晴朗的碧空突然飘来几朵阴云,不见雨来,紧接着先是一道惊雷。展昭掀起车帘外瞧了一眼,有几个布衣的年轻人,不知是不是登山游玩,闻秋雷皆惊,纷纷调头下山。

    道有黄叶红枫、织满山野,又有秋菊成片迎风怒放。

    白玉堂又见展昭回首望了一眼,虽无愁眉不展、闷闷不乐,却是隐约怅然。

    他知是为遇袭之事。

    今日倘使只展昭独一人前来祭拜扫墓,那挽弓射箭的鬼祟小人不一定箭出则走,甚至还会拎着那弓,躲在山林之中伺机而动。此人择展昭双亲坟前布下陷阱,分明是清楚展昭护卫双亲坟头之意,断然不会追踪于他。这数十只箭矢的机关与那人配合,能不能伤得展昭另说,却要让展昭为先人碑石分心狼狈。且真糟蹋了家坟、扰了展父展母清净,呕也呕死了。

    其心可诛。

    可马车里始终无人作声,在摇摆的阴云下藏着隐匿的温柔。

    车轮轱辘着驶向山下,未有一刻停歇。

    青山巨树耸立,几人站在树桠上,多是身着劲装、黑布蒙面,目色冰冷地望着马车远去。

    他们一言不发地站了许久,每一双眼睛在骤然掠过的闪电下阴森恐怖,像是烧着火。很快,马车在山脚转弯,阴云笼罩山峦,一场秋雨在雷声后如约而至,洗刷着石碑上并列的日月之名,沉默无声地注视着人间山河。

    满园湿漉。

    朦胧雨声里,隐约有人陡然惊呼言语。

    “……你是说!”

    四下寂静,又有人压低了声音、忍着错愕连番确认道:“……你当真瞧见那位……?果真?这、这未免……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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