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把这些料一放，你看谁先混不下去。”我毫不在乎地说道，“你为了甩掉吕老师故意造谣说她骚扰你，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还做英雄领头人？笑死人了，学校不曝光你是不想闹得太大有损失，我可不怕。”
“我特么我也不知道！我，我那段时间就是鬼迷心窍了我才想追她！我反应过来都快恶心了，那种死肥女，正常男的谁看得上啊！”何畅宇终宇崩溃了，拍着大腿情绪激动，但好在还知道克制自己的情绪，“姑奶奶，你到底想干嘛，这事儿都了了，我求你别再闹了行不行！”
这小子迷上吕一行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受到了鬼仔的影响，只不过后来可能是鬼仔力量变弱才让他清醒过来。
“是，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造谣，但谁让她不肯分手，死缠着我，想和我结婚！我快被她逼疯了，我就是太气了我才去举报的，你是不知道被自己不喜欢的人缠着有多恶心！我连看一眼她的信息我都想吐……”何畅宇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不断地说着。
我打断他:“那你和谢孟云是怎么回事？”
他缓缓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都知道了，那就是个暗娼窝点，你可真行啊，还在外面嫖娼。我检举到学校里，你档案里可就永远有个污点了。”我憎恶地说道。
他这才反应过来，狠狠揉拽着自己的头发，表情极其痛苦:“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想……”
趁他情绪低落到极点，我乘胜追击继续问他，刺身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就去了一次，也……也是别人介绍的，他们说那里的老板娘比明星还好看，温柔又有气质，让她干什么都行，关键还不收钱……我就是好奇……”
他们？我愣了一下:“你认识的很多男的都去过？还免费？？”
他涨红了脸，小声道:“有个群的，一个人去过以后，大家就说都想去，进群的人越来越多，想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关键就收一个纹身的钱，真的很划算。”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比蚊子叫还小。
我气得头晕，一口气憋在胸口下不去，这帮人怎么一跟性搭边脑子都被挖空了一样。
“群呢，我看看。”我黑着脸冲他伸手。
何畅宇下意识护住口袋:“不了吧。”
我挑了挑眉，又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个聊天记录。
“好好好。”这下他彻底投降，乖乖找出那个群聊双手递给我。
周末好去处。
我皱了皱眉，名字还挺接地气，“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大半是我们学校的，还有附近一些上班族，还有些，无业游民……”
我从有聊天记录起开始看，这点何畅宇没撒谎，他的确刚进去不久。我快速往下滑，一开始还挺正常，分享一些链接、新闻什么的，可是时间到了晚上就不对了，这群禽兽像是身体里的原始欲望被激醒了一样，开始讨论自己睡过的女孩，什么样的有什么感觉，还互相交流技术问题，言辞放浪猥琐，说出来的话要多脏有多脏，太辣眼睛了！
在这种热烈讨论的氛围中，有人忽然提了一句，刺身的老板娘特别厉害。
引来许多人回应，毫不避讳地谈论着自己和她搞在一起的感觉，甚至还鼓励新人也去试试，保证这是终身难忘的体验。
还有人自称是老常客了，问有没有想一起玩的。下面回复:可以，之前自己就试过带着兄弟一块。
在这些人口中，谢孟云就像一个破败的玩具，可以随意蹂躏使用，她乖顺体贴，是发泄欲望的最好出口，她也从不抱怨，任凭虎狼将她分食。
我看得浑身发抖，这里的人大部分白天还是西装笔挺，文质彬彬的君子，到了晚上，或者说是到了无人知晓的角落，恨不得立刻将外衣全部撕碎化身龌龊和丑陋的代名词。
人性的不堪和扭曲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将这个世界看透。
“你们……”我想怒骂，最终却还是无力发声，这种颓丧和挫败感太折磨人了，看着何畅宇那副羞愧和哀求我保密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好笑，原来遮羞布被扯下后，懦弱和胆怯才是本质。
“我还是不懂，”看着何畅宇远去的背影，感受到身后迫近的熟悉力量，喃喃自语道，“一个女人出卖身体不图财，图什么？”
唐樑清冽的声音里夹着若有似无的叹息:“人心欲望永无止境，何苦如此。”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我忍不住回头，他隐在藤蔓架下，阴影之中神色竟有几分落寞。
“我也只是猜测。你知道锁骨菩萨么？”他看向我，眼底尽是沉寂。
我摇了摇头，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
“以色止色，以欲止欲。”他缓缓合上双眼道。
相传昔年延州有一女子，姿色美艳，二十出头的年纪总喜欢独自出游，常有轻浮浪荡子言语挑逗她。而这个女子是来者不拒，事后更不要求人金钱名分。城里其他百姓便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不出几年，女子死了，延州城里与她有过露水之缘的人都很悲痛伤心，那些人一起凑钱为她置办棺椁后事，可女子孤身一人无家可归，只能将她埋葬在道边。
大历年间，有一个番僧路过延州，见到这个女子的坟墓，随跪地焚香叩拜，如此过了好几日，有人便告诉他埋在这里的这个坟里埋的是个浪荡女子，为何敬重。
番僧便说，世人皆糊涂，该女子乃是大贤之人，她没有世间的七情六欲，只不过顺从世俗愿望，广施慈悲，如今尘事尽了，已经归位了。真假与否，打开棺木就可以知晓了。
众人打开坟墓，看见女子全身的骨头，都相互勾连打结，像锁头一样无法分离。延州人感到很奇异，为她做大斋祭，并修了塔来安放她的骨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