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雾被抱住的那下自己也懵了，许星渡紧绷的手臂肌肉勒得她背疼，她推了推他，发现挣脱不了。
只能放低音量：“许老师，许老师……你没事吧？”
她的脸都被假发遮挡完，假发底下还有连亲妈都认不出的妆容，她没想到许星渡的反应会这么大……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给他留下了什么样的心理阴影。
怪不得现在圆满结局的进度才20。
昭雾深感任务艰巨，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轻拍着许星渡颤抖的背脊，她小心斟酌词汇，“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帮你叫人过来吗？”
陌生而关切的话语在耳边响起，透过体恤轻薄的面料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温暖柔软，也小心翼翼。
不是她。
不是她。
许星渡一下子从怔忡里清醒，惊觉刚才失而复得的假象又是梦魇一场，猛地松开怀里的人后退几步，直到背靠到墙壁，他闭了闭眼，整理起伏的情绪，“抱歉。”
“没关系，是我吓到你了。”
昭雾装作不知道他的失态因为什么，也体贴地没有去询问，听到走廊深处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她转身看去，是在监控里察觉不对的工作人员和许星渡的助理跑下来。
她主动走过去，以许星渡能够听到的音量：“许老师状态不太好，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去下医院比较好。”
两人都赶紧上去询问许星渡的状态。
直到血液回流，所有感知恢复，许星渡脑海里还是刚才打开门时看到的身影，和那天晚上的画面重叠，掌心出汗发粘，满心只剩下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力和茫然。
……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蒙头大睡的练习生们就被广播里青春洋溢的主题曲吵醒，广播里响起导演的声音，要她们在15分钟之内赶到寝室楼下集合，进行体能练习。
大家绕着游乐场跑了几圈，原地做完了拉伸，同寝室的手挽手去食堂吃了早餐，食堂里也有摄像师扛着设备在跟拍取材，电视上正在播放最近热映的古装仙侠剧。
直到女主一袭白衣仙气飘飘出场，很久没有出现的辛辰突然出声提醒她：“这是女二覃元音。”
昭雾正在嗦面，闻言头也不抬，“哦。”
辛辰继续补充：“小说数据不错，有影视公司买了版权最近在筹拍，她是剧本魔改后许星渡的cp……”他看到自己胜负欲极强的搭档终于有空抬起头，看过去。
映入眼帘是一张清秀耐看的脸，覃元音并不是特别漂亮，在娱乐圈九五花里也不以颜值著称，但她演技出彩有灵气，出道就拿到了国外知名点影节的最佳女主奖。
最关键是她敢爱敢恨，在某次颁奖典礼对许星渡一见钟情后就开始主动追求，疯狂打直球，火热攻势对上许星渡的不假辞色和嫌弃抗拒也没有退缩，生命力顽强。
昭top癌雾有点不高兴：“许星渡的cp为什么不是我？是我在淑芬里的人气不够吗？”
“谁让你死得早呢，编你的故事太费劲。”
“而且周昭雾这个角色在剧版里直接被删掉了，高光时刻都套到覃元音身上，天降战胜青梅，男主的年少心动，女二在争吵以后直接出国，多年以后两人在顶峰相遇，许星渡开启别别扭扭的追妻火葬场……可怜周昭雾，就那么点戏份都保不住……”辛辰补刀，刀刀致命。
昭雾气得拍桌：“艹！”
正看到精彩处的沈娇也义愤填膺：“就是！这男主也太窝囊了，不喜欢就直接拒绝嘛，心里有白月光还享受仙二代的追求，可耻！可恶！诡计多端的凤凰男！”
后期在这里配上字幕：因追剧陷入感性的女人们。
等到大家吃得差不多，穿得一身清爽的姜宇出现在食堂门口，叼着个包子公布她们这次的考核评定安排。
她们需要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完成主题曲的唱跳评级考核，而这一次，只有留在a-d班的练习生才能够参与主题曲mv成片录制，也会在a班最优秀的这批人里根据各自的表现完成度，决出中心舞台的七个学员，以及站在最中央，最耀眼的位置，得到最多关注的练习生。
届时，几位导师也会来到班上轮流授课。
三天看似很长，但需要在三天时间里新学会一首歌的唱跳，并且达到可以直接上台演出的水准，对很多实力中等偏上的练习生来说都很难做到，也从未挑战过。
但相比起其他班的练习生看到考核任务后都愁眉苦脸的样子，担心能不能在这三天内学会整首主题曲，a班的练习生最少，但实力也最强，大家互相对视一眼，轻松的神色微敛，眼里只剩下跃跃欲试和不服输的野心。
第一次评级的时候，导师们集体跳过一次主题曲作为开场，虽然舞蹈动作参差不齐，咳咳，但这一季主题曲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歌词朗朗上口，走位并不复杂，只是编舞动作相对比较碎，其实找到了规律也不算难。
看完演示版本的舞蹈视频，昭雾跟着音乐拍子对着练习室的镜子练习了几遍，基本能够动作流畅地跳完一遍下来，只是部分细致动作没有做到位，还有几个需要纠正的小习惯，她边喝水边在脑海里边复盘加深记忆。
再次回到这里，昭雾很快发现她的记性变好了。
辛辰说随着经历的世界越多，她的意识体也会逐渐开始自我修复，就像开盲盒一样，可能开出好的特质，也可能产生坏的变化。昭雾第一次传送过来的时候，意识体只达到了参赛的最低标准，只有60的完整度。
“为什么你这个影视部的比我学得还快，”孙艺萱被打击到怀疑自我，“我这四年练习生涯仿佛喂了狗呢。”
昭雾笑嘻嘻，“说不定我上辈子练了很久呢。”
第一天晚上大家就卷到凌晨四点，教室里只剩下几个运转的摄像头记录着大家的坚持，大家已经跳了不知道多少遍，热气下四周的镜子都起了雾，全靠心里最后一口硬气在咬牙坚持，身体已经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
咚咚咚——
都这么晚，昭雾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居然听到后门响起敲门声，她反应有些迟钝地望向后门，敲门的男生模样清秀单薄，是许星渡助理林郑宇。
小林挺着个小身板提着大包小包踏进来，热情地招呼着大家：“许老师让我给大家送点吃的，大家辛苦了，先坐下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吧。”
“哇塞！！！”
那个长的超级帅可惜很冷淡有距离感的许星渡导师，在大家眼里的形象一下就光辉高大起来。
高强度的运动量下，说不饿是不可能的，晚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现下用饥肠辘辘来形容丝毫不夸张，这大半夜没什么吃的，许星渡却及时送来烧烤炸鸡还有各种零食和水果杯这些，简直堪称丰盛。
这时候也没人想着热量和体重了。
实在太饿了。
昭雾左手拿着一串烤馍片有点噎到，起身去拿瓶矿泉水，零食派发员小林蹲在满满当当的零食袋子旁，看见她想也不想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递过来：“你的。”
正好有汗水流进眼睛，昭雾不太舒服地眨了下，接过来才看清居然是她以前很喜欢喝的唯怡豆奶，她略带几分狐疑地望向小林，对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
不知不觉就到评级考核前的最后一天，这几天里其他三位导师都轮流到教室里指导过她们，但许星渡自从鬼屋那天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虽然辛辰说男主状态正常就是忙成陀螺，但昭雾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导演组应该是被他打过了招呼，除了节目组，其他练习生都不知道鬼屋里的事，节目组也没有提起过，平静地仿佛那天地下室的拥抱是昭雾一个人的幻觉。
正站在音响旁走神，昭雾余光瞥见镜子里，练习室后门被推开，那道颀长透着随意的身影就这样走进来。
就算没看到，听到周围难掩喜悦的惊呼声也能猜到谁来了，虽然许星渡看起来最不好接近，但他在学员里的人气实在很高，光是她们a班就隐藏着几个他的颜粉和事业粉，每天一言不合就在对线。
许星渡懒散站着，眼皮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眼下有着淡淡青黑，虽然这几天没有出现，但也根本没多少时间休息，“先跳一遍吧，让我看下你们练得怎么样了。”
前奏响起，练习生们纷纷动起来，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练习生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眼球，不是因为那张脸。
许星渡抱臂没什么表情看着。谢灵的卡点稳准，每个动作都非常到位，像是已经练习过成百上千次。
音乐响起刹那，她的脸上也不自觉带起笑，她似乎有种天生的感染力，俯身，转身……飞扬的发丝，卡点的脚步声，顷刻间好像回到炎炎夏日的教室里，过道上的追逐打闹，头发拂过□□的手臂，酥痒，战栗。
许星渡简单看完一遍，点出几个练习生的名字，指出哪些动作不规范，还有哪个拍子没踩到的问题，他的嗓音有些沙，神态语气区别于舞台上的攻击性，以及传闻里的嚣张桀骜，有学员偷瞄了他几眼，大着胆子举手。
“许老师，你能再给我们示范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