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松开了扯着小少年的手。
那小少年的眼睛转了转，肚子还在咕噜噜地叫个不停。
他没跑，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拉住萧程盈的手，道：“大……姐……姐，刚才……对不起。”
这一番话，叫他说的格外为难。
萧程盈原本也没那么生气，这会儿听到小少年道歉了，更是不跟他计较。
她笑着揉了揉小少年的脑袋，道：“姐姐原谅你了，走吧，姐姐给你买吃的去。”
这一大一小的甚是和谐。
一下子就让凌韵乐想起了当年的萧程盈和阿金。
这个臭小子，故意跟他作对是不是？
凌韵乐不高兴的跟上来，道：“我可不给他买吃你，你赶紧扔下他，我不喜欢他。”
他喜欢闹脾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萧程盈无奈的摇摇头，道：“凌韵乐，不准胡闹。”
她竟然还觉得是他在胡闹？
凌韵乐心里气恼，萧程盈这个臭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小孩子？
她要是真的喜欢小孩子，他们可以自己生一个嘛，干嘛非要喜欢别人家的小孩子？
凌韵乐越想越生气，他不敢跟萧程盈叫板，只能把视线投向那小屁孩，那小孩好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突然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嘲笑看他。
这可把凌韵乐气得够呛。
这个臭小子，只是在……挑衅他？
凌韵乐跳脚，道：“萧程盈，你赶紧放开他，我不跟他一起走，你不准带着他。”
萧程盈无语，伸手拉住凌韵乐的手，道：“好夫君，别闹了，乖。”
这一声夫君，顿时叫凌韵乐的心绪都安定下来了。
他果然不胡闹了，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两个字，他娇滴滴的说道：“你再叫一次，我就不生气。”
萧程盈笑了笑，觉得这小子还真是好糊弄，“好夫君，好夫君，满意了？”
少年点点头，欢欢喜喜的牵着萧程盈的手往前走，“你们想吃什么，我结账。”
萧程盈浅笑着偏过头，看向那小孩，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看向萧程盈和凌韵乐的目光是很怪异，但转瞬间又归于平淡，他道：“我叫……阿霜。”
萧程盈在嘴里念叨了几遍，“阿霜，阿霜……”
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模样生的也可爱，像个女孩子。
萧程盈道：“姐姐叫程盈，哥哥叫阿乐，阿霜喜欢吃什么，让阿乐哥哥给你买，好不好？”
阿霜只喊了声，“谢谢程盈姐姐。”
似乎是故意跟凌韵乐作对，他并不喊他。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小，竟然还是个有气性的，这一点也和凌韵乐好像。
萧程盈不由得笑了笑，越发觉得这个小孩子跟凌韵乐很是相似，故而也越发觉得他可爱。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凌韵乐这会儿满心满脑子都是萧程盈，根本没心思去管什么小屁孩。
阿霜想吃什么东西，也不跟凌韵乐说，只跟萧程盈说。
自然萧程盈的话是最有用的，只要她一开口，凌韵乐没有不答应的。
两大一小，一面逛着夜市，一面吃东西，不多时便吃饱了。
萧程盈想起这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抓到黑衣人，若是跟凌韵乐回家的话，势必还要冲撞何清明设下的结界。
她道：“今晚不如就在江北城里先住一晚吧，你看如何？”
凌韵乐点点头，道：“那当然好，你那屋子里的卧榻硬邦邦的，可硌死我了。”
萧程盈无奈，“我看你折腾的时候，也没嫌东嫌西的。”
少年红了红脸，道：“那是……顾不上嘛。”
萧程盈突然想起，手里还牵了个阿霜，她垂眸道：“阿霜，时候不早了，哥哥和姐姐要找地方休息了，你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好不好？”
阿霜的眼神很淡漠，他道：“不必了，我……”
正想说他自己回去便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改口道：“我没有地方可去，姐姐就把我扔在大街上便是。”
凌韵乐顿时恼火起来，“我说你这臭小子，你威胁谁呢？你爱在哪里睡在哪里睡，别以为我看不懂你的小心思，想跟我们一起住舒坦的地方是吧？你想得美！”
萧程盈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么一个小孩子流落街头有些可怜，便看了凌韵乐一眼。
虽然凌韵乐觉得自己和萧程盈一向没什么默契，但是这一眼，凌韵乐一下子懂得了萧程盈的心思。
她想收留这个小屁孩，他看懂了！
别的凌韵乐都可以应允她，但是唯独这个不行！
萧程盈也并不是想带着他，只是伸出手来，道：“拿点钱出来。”
凌韵乐愣了下，还是连忙把钱袋递给萧程盈。
萧程盈打开钱袋，从里面掏出些银两来，塞给阿霜，道：“阿霜，这些钱你拿着，哥哥和姐姐不能一直带着你，日后你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阿霜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萧程盈，道：“大姐姐，你要丢下我了吗？”
凌韵乐勃然大怒，“你这臭小子，还想赖着我们是不是？给你钱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虽然萧程盈很喜欢小孩子，也不舍得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受委屈，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但她如今已经不是仙门峰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样的事儿。
萧程盈也不想因为这个小孩子一直惹凌韵乐不高兴，毕竟凌韵乐才是她夫君，这个孩子只是一个陌生的孩子罢了。
她道：“阿霜，哥哥和姐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带着阿霜，阿霜以后总归要一个人面对生活的。”
萧程盈揉了揉小少年的头，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约瞧见那少年的脸色苍白了一刹。
良久，阿霜道：“我知道了，姐姐，我不会缠着你们的，我现在有钱了，跟你们住在一家客栈里，总可以吧？”
这是萧程盈无法阻止的。
凌韵乐翻了个白眼，道：“总共就那么点儿钱，都花在住上头，等你没钱的时候，可别想着别人能给你。”
这个凌韵乐，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说的话又难听。
萧程盈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成什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