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只要他上级能够见我们一面，不管成不成，我都包个五千的大红包给他。”
江意致愤愤不平，显然还气在头上。
这年头，吃个婚礼酒，也只要包个四五块的红包，穷人家甚至只要塞两个鸡蛋。
对比起来，五千的数目属实匪夷所思。
要不是卖bp机赚了点钱，江意致说什么也拿不出这么大的红包。
“五千，这个数不少了。”陈书托腮寻思道：“人家没道理放过这笔好处呀。”
江意致以前也只是普通的国企管理者，能和他交朋友的，肯定不是特别有钱的人。
“谁知道呢，没义气的家伙。”江意致叉腰骂道。
“莫非别人真的不方便？”陈书好奇地问了一句，“他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不帮？”
“这个嘛。”江意致摸了摸下巴，回忆道：“听他说，通信公司搞内部斗争，最近空降了一个女高管，年纪轻轻，性格又严厉，已经炒了好几个老员工，所以人人都不服那高管。”
“这不就结了嘛，人家没必要为了个红包把饭碗丢了。”
陈书摊开双手安慰道。
为了五千的红包，把饭碗丢了不值得。
“唉！”
江意致只能沮丧地叹口气。
女高管，年轻严厉，炒了好几个老员工。
陈书眼前一亮，这是一个机会！
管理者和员工的关系就跟鱼和水一样，水不值钱，但鱼没了水绝对活不了。
管理者也是如此，如果人人不服她，势必施展不了拳脚，根本不会有作为。
想必那位女高管现在也焦头烂额吧。
“走，赶明儿你跟我亲自去见那高管。”陈书兴奋地拍拍手。
江意致怀疑道：“人家是国企高管，会见我们两个普通人吗？”
“会的，甚至她还迫切地来见我们。”陈书嘴角含笑，慢悠悠跟江意致解释。
人家女高管这个时候也需要业绩在证明自己，来增添威信！
……
走进万声寻呼台的大楼，陈书找前台联系到了那位女高管。
女高管名叫闵芝，身材苗条，然而全身的清冷气质却告诉旁人，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
“就是你们想找我谈合作？”闵芝蹙眉，眼前这两人并没有穿西装打领带，不像是谈大生意的人。
陈书微微一笑，拿出书签和寻呼机。
“是你们啊。”闵芝若有所思，前些日子的广告语大赛轰动了整个城市。
能大手笔送出去一台寻呼机，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们想寻求寻呼服务费的优惠。”陈书微笑道：“我们能够付出的，则是为你们提供一大批客户。”
寻呼机业务在国内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蓬勃发展。
寻呼台自然不止一家，华旅、万声、国信、亚太、新华、远望这些都是八十年代鼎鼎有名的寻呼台。
一位顾客想要更换寻呼台也很简单，只要去店里改频即可，就跟后世更换移动、电信、联通的服务一样。
“据我所知，城里新开了一家摩托罗拉寻呼机门店，你们现在的生意应该不太好吧。”
闵芝勾起一抹冷笑，不为所动。
一家快要倒闭的店子能提供多少客户？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有一大批客户，那么在中心区开大门店的就该是眼前这两人。
“确实，我们的生意大受打击。”陈书没有否认。
正当他想要继续说下去时，闵芝摆了摆手，“行了，我没兴趣跟你们胡扯，你所说的寻求服务费优惠，恕我无能为力。”
“请听我说完。”陈书急了眼，好不容易见到人，怎么能轻易就放走呢。
“我有这么个想法，跟出租车公司联合，给每个司机配备一台寻呼机，然后寻呼台这边把城市分区域，设置代号，这样客人就可以打电话随时随地叫车，寻呼台再把对应地址的代号发到出租车公司那边。”
陈书简略地将计划说了一遍。
“城里的出租车估计上万了吧？每人配一台，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人家公司会愿意下这血本？”
闵芝蹙眉，清冷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怀疑。
“这是新的商业模式，出租车公司有远见的话，一定不会拒绝。”
陈书拍着胸脯保证。
闵芝越听越烦躁，她本就被一大摊子烂事磨得没脾气，现在两个不着调的人还来夸口说大话。
要真有本事，这两个家伙就不会落得要关门倒闭的地步了。
如果是光头男那等大老板来谈，闵芝还觉得有可能。
就这两个家伙？呵，怕不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吧？
何况，寻呼台的服务费一个月也才二十块，就算有大单子，恐怕也无法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等你把出租车公司那边搞定再说。”闵芝起身要离开。
“你应该很需要一个大单子来证明你的价值吧？”陈书突然抬眸，眼神分外犀利，“多谈谈，谈不拢也只是浪费一点时间，但如果我们合作成功，我将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闵芝浑身大震，她眼皮微跳，颤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得很多，比如你炒掉了许多手下，人人都不服你。”陈书伸出手指点动额头，似笑非笑，眼神充满了调侃。
闵芝俏脸微红，神情上有几分气恼，“那些尸位素餐的废物，留着只会是公司的蛀虫。”
“一个公司是由人组成的，下面的员工是基础，或许确实如你所说，存在蛀虫，但在你大刀阔斧下，人心都会浮动。”陈书运用后世的管理经验，轻描淡写地点出闵芝存在的问题。
管理者看似掌握着下边人的生杀大权，但这项权利不能乱用。
一是管理者上头还有人在看着，属下闹事，上头的人看了会不高兴。
二是除非靠关系，比如是某个老总的女儿，否则的话，管理者在公司的势力和威望，都是由下边人组成的。随便裁撤属下，无异于告诉竞争对手，你这个小圈子出了问题，人心不齐，做不出成绩。
闵芝若有所思，随即正色道：“摆出你的条件，我不希望听到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