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赌场，目睹一切发生的赌客不由得变了脸色，望向陈书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畏惧。
曾经怯懦自卑的陈书变成如今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听闻过陈书经历的人窃窃私语，告知旁人。
“钱是男人的胆啊，有了钱，做任何事都能挺直腰杆。”
不少人啧啧称奇，陈书发了财连带着气势都变了。
“他疯了，以为有了钱就能在赌场放肆？”
“是啊，谭老板纵横多年，结下了不少的人脉，要是没有靠山没有关系，这赌场还能存活这么多年！”
“这姓陈的肯定要吃上个大亏。”
看热闹的赌客里有人遗憾地摇摇头，似乎是在可怜陈书接下来将面临悲剧。
“谁敢在这儿闹事？”
一个把玩着小刀的瘦削男子排开众人来到门口。
此人身穿牛仔裤，上身套着雪白的背心。
一抹残忍的微笑始终挂在嘴角。
“哟，是陈书你小子呀，听说你最近赚了不少钱，准备来孝敬孝敬爷爷了？”
瘦削男子大笑，他挥了挥手，身后窜出四五个大汉。
这几个人的眼眶中闪过嗜血的寒芒，一步一步朝着陈书靠近。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
何况陈书面对的是浸淫此道多年的打手。
不少良心未泯的赌客撇开头去，不忍看陈书的惨状。
“陈书，你快磕头道个歉吧，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好心人面露担忧的目光，劝说陈书。
陈书落了赌场的面皮，想要活命，就必须先把自己的脸皮给丢下。
虽然明知道劝说的人是好心，但此刻的陈书脸上仍然挂着不屑的笑容。
“咻！”
一道劲风刮过。
“嘭！”
陈书携带的水果刀飞了出去，没有扎到人，而是狠狠地钉在一张赌桌上。
瘦削男子讶异地扬了扬眉头，“呵，这是怎么回事？缴械投降？”
“哈哈哈，怕是没这么容易吧，伤了咱们两个兄弟，要是轻易放过这个畜生，咱们的面子往哪里搁？”
跟在瘦削男子后面的大汉狰狞一笑。
“听到了吗？陈书，在你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瘦削男子大笑，嘲弄陈书的天真。.七
现在想求饶，晚了！
“你们信不信，等会儿你们会主动捡起这把刀子，擦干上面的鲜血，还得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陈书不慌不忙，脸上重新挂起微笑。
“哼，你太高看自己了。”
瘦削男子眼睛一眯，冷冷地回答。
呵，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陈书的脑子怕是进了水吧。
然而，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阵阵警笛声。
一辆警车停靠在赌场的门口。
瘦削男子大吃一惊，指着陈书的鼻尖厉喝，“你报警了？”
废话，不报警他一个人敢来吗？
陈书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自寻死路。
之前的表演纯粹是为了发泄和拖延时间而已。
只要等警察来了，一切就能得到完美的解决。
陈书的脸上挂起了得意的微笑。
瘦削男子倒吸一口凉气，连连使眼色，周围几个大汉连忙将受伤的几人拖到后面去，先带着将赌桌上的刀子给收拾了。
“谁报的警？”
一个拿着小本本的男人从摩托警车上下来，走进赌场内。
他对周围的赌具熟视无睹。
什么！
陈书的瞳孔微缩，这名从摩托车上下来的男人没有穿警服，对周围的一切显得漠不关心。
“我，我举报这里有人聚赌！”
陈书连忙举手，示意警察查看周围。
然后，桌子上除开一些扑克牌以外，其余专业的赌具都已经被收起来了。
整个场内响起了时髦的流行音乐。
随着音乐声响起，陈书的内心跌入了谷底。
“啊，谭警官，欢迎欢迎，在这里喝一杯？”
赌场老板谭荣大步迎了出来，脸上挂着热情的微笑。
当他瞥见陈书的时候，笑容变得异常讽刺。
“不了，我在工作呢，刚接到举报，你这里聚赌开设赌场？”
被称作谭警官的人皱起了眉头。
赌场老板和警官都姓谭！
陈书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现实竟然如此的荒诞。
“哎哟，谭警官，你误会了，我们这是歌舞厅，大家一起玩乐玩乐罢了。”
谭荣顺手拿起一副扑克，扬手道：“你看，大家跳累了就坐下来歇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打了会儿扑克。”
“就这，就这，该不会有人把这个当做聚赌吧，谁家过年不拉上几个朋友打打牌的？”
谭荣哈哈大笑，刻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这时，谭警官皱起眉头，喝问道：“有赌钱吗？”
“这，就一两分钱，打着玩玩，意思一下罢了，不至于吧。”
谭荣脸上露出些许为难。
谭警官理所当然道：“啊，这已经算是违法了。”
听到这话，陈书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亮光。
难道说有希望证实谭荣聚赌？
此刻，谭荣一脸后悔，“哎哟，这我不知道呀，打个钱玩玩嘛，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谁想到犯错误了。”
“嗯，普通人法律意识淡薄，以后要多注意，这次就罚款以示警告吧。”
80年代，远不到九年制义务教育普及的时候，在普通百姓中还是存在许多大字不识一个的人。
不认字导致法律意识淡薄，似乎成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警官从谭荣手里接过两百块钱，顺手塞进了衣兜内。
“小伙子，以后别大惊小怪的。”
说完，警官骑上摩托上，扬长而去。
等警官的背影远去，谭荣似笑非笑地凝望陈书。
瘦削男子从后头走了出来，冲陈书竖起大拇指，“小东西，这哔还真让你装到了，确实，我们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得帮你把小刀上的血擦干净。”
“哈哈哈哈，是呀，这狗东西心里一定爽得很。”
一句话说完，众人都笑弯了腰，唯独陈书的内心充斥着绝望。
刚才发生的事情仍旧历历在目。
陈书对此惊惶不已，很明显，那个警察早就被收买了。
最后所谓的罚款，无非是多拿两包烟钱。
一两百块，对谭荣来说，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