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你老家的邻居会对你家里人指指点点。”
“你的老母知道生了你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你的儿女会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你的妻子，哼哼，说不定以你为耻，改嫁他人，到时候你老母和儿女可就没人照顾了。”
当陈书把一点点掰碎说给司机听的时候。
司机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倒在地上。
“不要，求求你不要说，请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在做梦，我差点就被你害死，还搭上了好朋友的一条性命，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脸来求饶？”
“你要不老实交代，我让你的邻居处处给你家人小鞋穿，让你家人一辈子不得安生。”
“这种事，花点小钱，很容易办得到。”
陈书越说心里越是恼火。
狗一样的东西，这种时候还有脸要他放过。
先前他一直压抑着怒火，为的是要骗出真相。
如今，真相逐渐明朗，他可没有那个耐心继续在这演戏。
……
暮色渐垂，陈书在警察先生的陪同下走出了审讯室。
来到警局外，陈书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他算是给了赵翠花一个小的交代。
没有让那个女孩含冤离世。
“多谢了你了，翠花。”
陈书低声喃喃。
只是，这个小小的交代还不够。
真正的凶手还没有绳之以法。
“王光头，你给我等着，你的死期不远了！”
陈书目光凶狠，眼神中充斥着煞气。
第一次严打才刚刚结束，扫黑除恶的余威犹存。
而光头男就是严打之下的漏网之鱼。
从赌场到这次车祸，从江意致到赵翠花，陈书经历的每一场磨难都有光头男的影子。
两条人命。
是时候该算总账了。
此刻，警察拍了拍陈书的肩膀，笑容中满是钦佩，“怎么苦着一张脸呢，要不是你机智，案子不会进展得这么快，我算是彻底佩服你了。”
陈书递了根烟过去，苦涩地笑道：“没那么简单的。”
“我跟光头男为敌这么久，了解对方的性子。”
“既然对方敢出手，那么必定有万全的准备。”
“光凭司机的交代恐怕还不够，光头男很有可能推一个人出来挡枪。”
“想要真正抓住光头男犯罪的证据，怕是不会太容易的。”
公安机关抓人是需要讲究证据的。
没有足够的证据，就不会轻易定一个人的罪。
光头男狡诈如狐，怎么可能轻易伏法。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一定能够找出王光头的漏洞。”
在刚才的审讯中，司机绷不住心防已经交代了犯罪的经过。
警察对陈书的判断和能力有了充分的了解。
邀请陈书一同去调查，这是对陈书能力的肯定。
陈书微微一笑，认真点头，“好，多谢。”
……
葬礼要持续几天，妻子白薇还在照顾老人，陈书急忙赶回。
回到葬礼现场的时候，正值黄昏，门口摆了十多张桌子。
每张桌子旁都坐满了人，饭菜飘香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好菜，还有饮料。
陈书没吃晚饭，肚子正饥饿，就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嘿，赵家这浪蹄子死了，家里还摆得起席面？”
有不着调的流里流气青年大口吃着鸡肉，嘴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陈书心生不满，你来吃席还说这种话？
是个做客的样子吗？
“就是，他们家穷成这个鬼样子，请得起一碗白水就不错了，啧啧啧。”
还有人附和青年，瞧他们那熟稔的样子，估计是一伙的，平日里没少打交道。
“这就是你们不懂事了吧。”
说话的人用筷子扫了扫刚才几个说脏话的人。
见有人打抱不平，陈书微微点头，这人还算不错。
可念头刚闪过脑海，就听见那人紧接道：“人家赵翠花是在舞厅上班的，嘿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攀上了大款呢。”
“我听说呀，她的葬礼是一个叫什么陈书的大老板帮忙操办的。”
“可不是嘛，估计就是在舞厅搭上的，瞧她那身段，啧啧，还有那水灵灵的脸蛋，谁不想抹上两把。”
“就是，我还听人说那大款直接给安排了好工作，让她上班当大老板去了。”
“啧啧啧啧，一想到这，我都恨不得自己生下来是女的，哪用得着苦这大半辈子。”
这一伙人越说越离谱，陈书心头怒极，恨不得抽死这些造谣的畜生。
为了家里，赵翠花是迫不得已拿尊严换钱。
可自从赵翠花在工厂里上班后，争的就是一个尊严。
现在人家去了，是为了救陈书一家丢了性命。
若不能维护赵翠花死后的名声，陈书实在不甘心。
有头发花白的老人看不过眼，他们看着赵翠花长大的，知道这女孩吃了不少苦。
“你们少说两句吧，好歹吃着人家的好饭好菜呢。”
有混混当即冷笑，他们撸起袖子，趾高气昂道：“嘿，老头你还替她说话呢，人家可是在舞厅卖的，要不是好饭好菜，我还不愿意来呢。”
“就是，吃了嫌脏！”
“哈哈哈哈，她活着的时候，是个男人都能来抹两把，她死了，这饭也谁都能来吃，不寒碜。”
这群混混哄堂大笑，引来不少人注目。
“你胡说！”
哽咽声由远及近，白薇手里正端着一个碗。
她刚好出来给老人家打饭打菜，就听到这些混混口无遮拦。
她哪里能忍受得这些。
“哟吼，这娇滴滴的美人儿，我见犹怜呀。”
“怎么还有人维护一个靠卖的的妞呀。”
“大哥，我瞧这女人有几分姿色，嘿嘿，说不定她和赵翠花是同行哟。”
一群混混在背后挤眉弄眼，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话里话外，把白薇也说成了舞厅的舞女。
就在白薇气得落泪之时，大蓬内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炸鸣。
“啪！”
非常响亮的巴掌声。
陈书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
直接将刚才说得最多的混混打翻在地。
“哐当！”
饭碗砸碎在地上，饭粒溅得到处都是。
一名混混倒在地上，等他抬起头来，脸上是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嘴角滑落猩红的鲜血。
“哪个狗东西敢对老子动手，他奶奶的。”
混混面目狰狞，在同伴的搀扶迅速起身。
两只眼睛一瞥，宛如恶狼般盯上了身旁的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