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九尊和痴儿同时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们面对面坐着，四周下着雪，亭中煮着热茶。
痴儿，“咳咳，咳，晦气，我为何会梦到你。”
九尊，“因为你我本一体，你不愿面对我？”
痴儿，“咳，自然。”
九尊一笑，笑容满是讽刺，“其实你这个胆小鬼不过是不想面对最真实的自己罢了，东方九尊不杀老弱妇孺，可笑，不过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东方九尊，你杀的人还少吗？你杀的人哪个没有亲人，没有爱他的人。你生气不过是他人的傀儡，死后还是傀儡。你活着本身就是个错误，所以你死了，合情合理。”
“我发现你脸上多了一处裂纹，开始怼天怼地怼自己了！厉害啊！”痴儿也不甘示弱，“是，那你呢，双手沾满鲜血的你，根本得不到救赎，你就是地狱的恶鬼！雪仙从未杀过人，可你杀生无数，罪孽深重。你配不上他，连他一根指头都配不上！”
九尊，“你怎么咳个不停，怎么了？”
痴儿，“中了画师的奸计，寒气侵入肺部，烙下病根。咳咳。”
九尊，“废物，这都能上当。”
痴儿，“咳，少说风凉话，你我智商差不多，半斤对八两。”
“罢了，我不想与你争论，我们互相揭伤疤，揭的都是自己最痛心的地方。”九尊轻闭双眼说道，“谕溟想收你做义子，还想请你参加他父亲的寿诞。”
痴儿，“你同意了？”
九尊点点头。
“我没意见，多个爹我不介意。但是有一点…”痴儿盯着九尊一字一句地说，“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干嘛！我接近忘凝苑，我与他无冤无仇，没有血缘关系，可你呢！谕溟，你明知道他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兄弟啊！你居然和他成亲！而且，他师傅怎么死的，你当真忘了嘛！东方九尊是你砍下的他的头，是你杀了他残部…”
九尊，“我根本就没动过他！”
痴儿，“可是你动了他的心！当一切谎言被揭穿，你告诉我，你要如何面对他！你敢说你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嘛！如果不爱为何要伤害他！为何要利用他！为何要负他！雪仙不在了，你根本就没必要继续完成他的遗愿。”
“哈哈，你想让我离开他吗？”九尊捂着脸苦笑，“太迟了，我现在骑虎难下，但妖界我吃定了。我无法回头，你却可以。”
“…”痴儿，“你决定了吗，一意孤行。”
“只有联合整个妖界才能对抗天界，我…如果可以我希望给谕溟一个交代，弟弟也好，爱人也罢，仇人也行，只希望能将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九尊看着亭子外的落雪，突然划过两行热泪，“你说，如果哥哥还在，他会同意我的做法吗？”
“我不知，连你我都搞不清。你自己想做的事就放手去做吧，只有做过了，才会知晓结果。”痴儿拿起煮好的热茶给自己和九尊各自倒了一杯，“我们注定不会在奈何桥遇到雪仙，他从未去过那里。”
“也好，我现在太过狼狈，我也不想面对他。在他心里我希望还是个单纯的孩子。”九尊，“你做那个孩子吧，让我去做恶人，我们中总有一个需要长大。谕溟说梦到我坠入地狱，身体融化。也许这是我的最终归宿，也是我的解脱。”…
第二天早上，涧溪亭，
忘凝苑指着痴儿浓重的黑眼圈吃了一惊，“小痴，你昨晚没睡好吗？”
痴儿打着哈欠，拆掉了身上缠的层层纱布，“没啥，做晚自己跟自己吵架来着，吵了一宿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