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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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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回殿下,几个月前我随慧清师叔下山的时候并没有遇着什么特别的事,若要说除了施粥外还做过什么,那便是当日来的不止是忍饥受饿的难民,还有些有事相求的百姓。”

    “毕竟这两年收成不好,百姓们过得不太顺意,想来便有不少来找师叔求平安求生财的,希望能指一条明路。”

    “那你可还记得都有谁找慧清大师?”听了弘敏的话,江麒蹙起了眉头。

    “这……当日往来的人太多了,也没见着什么眼熟的香客,实在……实在是记不清了。”见江麒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小沙弥吓得一哆嗦,有些结巴地说道。

    “先前寺里的人眼拙,没认出殿下和太傅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住持见弘敏吓得不轻,缓缓开口说道:“若太傅和殿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他们便是,他们定然知无不言,竭力相助。”

    江麒见除了住持外,寺里的僧人一个个都是惶惶不安的样子,便知道他们是在怕他追究先前那事了,于是缓了缓沉思的面色,温声说道:“弘敏,你可还记得那些人都找慧清大师具体问了什么?”

    “当日来找师叔的人很多,所以师叔便让我同另两个师兄给前来的百姓分粥,他去回应前来问事的百姓,但坐的离我们远一些,不太听得清具体说了些什么。”弘敏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尽量明确地回答道。

    “这样啊。”

    “那太傅可有要问的事?”自己想知道的差不多都问了,有一些事看来也没法问到了,江麒扭过头来看向一直静坐在一旁的裴殊,想看看他有何想法。

    “慧清大师出事那日,是何时离开寺庙的?”裴殊淡淡开了口。

    “慧清师兄前一晚在屋里打坐参禅,我子时路过他房间的时候,屋内的灯还是亮着的,而且寺院大门戍时关上,至辰时才会打开,按理来说,应该是辰时到戍时之间出去的。”

    坐在右边的一个沙弥应了声,“只是奇怪的是,当日寺里并没有人看到慧清师兄出去,慧清师兄一般都是自己禅修,所以平日里我们也很少去打扰他,也是到第二日山下有人来报发现了一位僧人的尸体,我们才知晓此事的。”

    裴殊又问道:“除了大门,寺院可还有其它出入的地方?”

    那位沙弥说道:“没有了,前段日子官府也有人过来察看过,寺庙里并没有其余可疑的出入痕迹,我们也弄不明白慧清师兄是何时如何出去的。”

    “最近来寺里上香的香客多吗。”裴殊接着问道。

    “之前还是多的,自从慧清师兄那事发生后,来寺里的施主便寥寥无几了,都避讳着,寺里这几个月也渐渐入不敷出起来。”沙弥叹了口气。

    见裴殊问得差不多了,江麒朝住持开了口:“住持,我们想去慧清大师的住处看看,不知可方便?”

    住持:“自然可以,弘敏平日跟慧清熟些,便让他带太傅与殿下去吧。”

    慧清的房间极为干净整洁,屋里摆放的物件很少,只有桌面上放着一盏烛台,灯火早已燃烬,落着不少蜡印。

    江麒环顾了一圈都没见着什么东西,于是拉开了抽屉,一层层地看了起来。

    但里面却只有几本经书,和几个捏的奇形怪状的泥人。

    “慧清大师喜欢捏泥人吗?”江麒把泥人拿了出来,仔细端详着,勉强能辨认出是几只小羊的形状。

    “哎?我从不曾见过师叔捏泥人,师叔二十多岁才受了戒,是八年前来鸿常寺的,他平日里虽话少些,但修行极为刻苦认真,待人宽厚,做事又沉稳,所以住持十分信赖师叔,我也很喜欢师叔。”

    “没想到师叔会遇上这样的事,希望太傅和殿下能彻查此案,捉拿真凶,替师叔讨个公道。”私下提到慧清时,弘敏的眼睛红了一圈,泫然欲泣。

    江麒正想安慰弘敏几句,就听到裴殊问道。

    “你看这屋里,可有多的或是少的东西?”

    弘敏揉了把眼睛,仔细地看了遍屋子,摇了摇头,“并没有看到多的东西,师叔过得勤俭,几乎没有给自己添置过什么。”

    “不过……师叔常带着一个有些破旧的檀色香包,没在这房里看到,不知是不是在他的遗身上。”

    “香包?”江麒看向裴殊,眼底带着疑色。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先前官府上报的消息和记录中,并没有提到檀色香包。

    若是慧清的尸身上也没有香包,那这个香包去哪里了?是慧清将此交给了什么人?还是被凶犯出于某种目的拿去了?

    “慧清大师是每日都会带着香包吗?”裴殊沉声问道。

    “应该是的,我经常见到师叔将香包放于衣内侧,不过香包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空袋子,也不知师叔为何会时常带着。”弘敏回想了片刻,应道。

    “太傅,既然慧清大师平日深居简出,只有下山施粥时才会离开鸿常寺,那我们或许有必要查一下近几年来访过的香客了。”江麒偏头看向裴殊。

    裴殊:“寺里可有记过往来的香客?”

    “有的,有的,每一笔香钱和来求拜的香客寺里都有记下,我这就去找负责客堂的师兄给太傅和殿下要来。”见他们似乎有些眉目了,弘敏连忙应道。

    入夜,长平县忽然落起了小雨,江麒躺在客栈的床榻上,只盖了一床薄被,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往被子里蹭,睡意朦胧间总觉得有些冷。

    窗外枝影萧疏,被细密的雨水淋湿,在暗淡的夜色下恍若沾着寒意的刺刃,穿破在风声雨声之中,只余淅沥声响。

    江麒抱着被子,想在这片湿冷的寒意中触到一丝暖意,可脑内昏昏沉沉,仍像坠入了冰寒的水底一般,四肢百骸俱凉。

    又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天。

    “殿下,您别走那么快。”

    东笙慌慌忙忙地跟在江麒身后,撑着伞,生怕有雨淋到了他的身子。

    “这两日母后身子不好,又是我的生辰。”江麒以袖挡雨,毫不在意衣袍上沾到了些雨水。“若是因生病不便见不着我,她定然会有些失落,责备自己。”

    “刚好我今日的课业都已经完成了,此时正好去她宫里看望她,给她一个惊喜。”少年若玉石一般细糯温润的面容上神采明动,语声轻柔,“要是母后身子仍是不便,我也能在她身边侍候,给她端茶喂药与她说话谈心,告诉她今日先生又夸赞我了,她心里一定会开心的。”

    “皇后娘娘对殿下疼爱有加,殿下又如此孝顺,皇后娘娘见到殿下自然是高兴的。”东笙好不容易跟上了江麒的脚步,将伞举到了他的头上。“但殿下若是淋了一身雨,有些狼狈地见到皇后娘娘,恐怕皇后娘娘又要担心了呢。”

    江麒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也是,反正离棠华宫也不远了,我们从钰儿住的东殿绕过去,就不会被太多宫女瞧见了,省得告诉了母后又得让母后起身出来。”

    江麒和东笙在雨中走着,离棠华宫东侧越来越近,脚步声被哗啦的雨水所掩,听不到踏水而过的声响。

    雨势一点都没有减弱,殿外的走廊间忽然传来了推开门的声音,随后又关上了,隐约能听到谈话声,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熟悉。

    江麒听到是皇后的声音本是一喜,想快些走过去的,可在大致听清了一点谈话后,脚步倏然停了下来,站在了廊外的一棵古树后面。

    “娘娘,四殿下病了的事已经瞒下了,外边都以为是您病倒了。”站在皇后身边的侍女躬身道。

    皇后悠悠开了口,语声不咸不淡:“麒儿那边也这么说了?”

    侍女应道:“是,二殿下并没有起疑,只是吩咐了奴婢好生照料您,还命人将先太后之前赏给他的雪域佛手参也送了过来,确实对娘娘上心。”

    “他确实上心。”皇后抬头看向外边倾落的大雨,语声淡然:“只可惜,不是亲的,就算再上心也无济于事。”

    “待钰儿身子养好了,能担大任的时候,便寻个机会斩草除根、一了百了,以前的那些事便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可四殿下十分依赖二殿下,二殿下对娘娘您又极为孝顺,也不受皇上待见,娘娘何苦非要除了二殿下不可?”侍女有些不解。

    “皇上不待见他,是误以为他不是自己的血脉,可若是有一天知道了呢?”皇后面色平静地说道:“要不是本宫早年被人所害误食了浣花草,致使身子大亏,气血不足,不易受孕,本宫也不会养一个低贱的孽种。”

    “不过物尽其用,他如今看着风光便越容易与人树敌,或许不必本宫动手便会有人坐卧难安替我除了他,到时不是正好落了个把柄给本宫?”

    “还是娘娘想的周到,能借刀杀人一箭双雕就再好不过了。”侍女会了意,感叹道:“当年也是娘娘下手果断,致使二殿下的生母死的突然,皇上还未将她接入宫,又想给她的孩子一个名分,就送到了娘娘这儿养着。过几年娘娘有了四殿下后,又放出消息让皇上误以为二殿下不是他的儿子,二殿下便再也翻不了身了,又能替四殿下挡了旁人的加害,可谓一举两得。”

    皇后笑道:“这就要谢本宫的妹妹了,若不是当年她非要为了那个穷酸书生装病逃了选秀,本宫又怎有机会入宫?若不是她后边又无意被皇上撞见强行宠幸了,本宫又怎会借着她的儿子坐上了后位,还有了枚这么听话好使的棋子?”

    “看来一切都是命数,她注定比不过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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