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5章
可她的关心，顾休言却像是没听见一般，面无表情地拂开了她抓着他胳膊的手。
绕过她走到长椅边，坐下，然后转头定定地看着急救室的灯。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离开呢？离开了，夏七月醒来就见不到他了。
他要亲自等，等那道灯灭。
灯灭了，她就会出来了。
可他又怕灯灭，因为他怕，怕等来的不是他要的消息。
不，一定不会的，她没那么容易死的。
他在心里一边挣扎，一边安慰自己。
赵馨然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眼中还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就像一个落入绝望深渊的人，祈求最后一点生还的机会。
哪里还有半分从前顾氏总裁杀伐决断凌厉果决的风彩。
她一颗心揪地疼起来。
“休言......”她走上前来，想去拉他的手，又怕再次被他推开。
手就这么停在那里，心里难受得像是要裂开。
“休言，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男人没有回答，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
又或者说，从始至终，他都把她当成了空气。
依旧目光呆滞又无比执着地望向急救室的方向。
就像一具已经抽掉了一半灵魂的空壳，眼里只有一个人，一件事，其他再不关心。
“休言......”
“休言，你理一下我好吗？”
“一下就好，让我确认一下你没事就好。”
赵馨然又叫了几声，可顾休言依旧只是呆呆的样子。
这不是认识的顾休言，这不是她心目那个海城叱咤风云杀伐果断的男人。
她做了这么多，为是和他在一起，不是要毁了他的啊！
“休言，到底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这样......”
心里的防线在这一刻被击溃，她捂着嘴，一边流泪一边不敢置信地看着顾休言。
这一刻，她是真心有些后悔了。
如果知道顾休言会因此这样折磨自己，她就应该再忍一忍，换一种去解决。
而不是让夏七月血淋淋地倒在他面前。
如果这次夏七月真的就这么死了，会不会真的永远都成为他心中的意难忘？还是说，他一辈子都会这样颓丧堕落下去。
不，她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管家在一旁看得心疼，刚要走过来安慰两句，便见赵馨然忽然猛地拉住了顾休言的手臂，两只膝盖依然落地。
“休言，我给你跪下认错，是我错了，你要我怎样都可以，我只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好不好？”
冬天的地上异常冰冷，医院更是透着一股摄人的寒气。
她跪在那里，哭着哀求顾休言，只觉得整个人都冻入骨髓。
“休言！”
走廊不远处，一个男人冲了过来。
是闻讯赶来的沈恪。
这段日子，因为费芷昔一直在因为顾休言的问题和他闹，所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与顾休言走得近了。
可是今天是夏七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