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来当年的事来了？”
“是章子夏告诉我的，我姑且先信着吧。”
这话是她故意拉偏话题，章子夏的话，她是信了的。
但也有一半的确是心里的意思。
她当年痴傻，看看百岭村那些人和朱云凯当年对她的态度就知道，一个痴傻儿是如何也不可能多讨人欢喜的。
就算有层血缘关系，很多事也不是那么想当然的，否则章子夏说起她的家人时，不会说来说去，也只有她母亲那头一个舅舅为她怎样怎样，其他所有人都一笔带过。
再加上十年的变化何其大，她这样突然回去登门，恐怕难有爷爷想像的那般喜乐融融。
她从来都没有对那头的亲人抱多大希望，父母都走了，没甚么好期待的，回去看一眼，当是了个心愿，那个十年来寻了她几次的舅舅一家，能帮得上点便帮点。
除外，对着虚空的几个人名，真谈不上什么感情可言。
只是这当头，她这么说的话未免显得太冷情，怕是说了反惹得爷爷瞠目。
不过听得她这么说，老爷子还是止住了伤感，“章子夏就是你那小时候的伙伴，怎么有异？”
“不好说，反正总感觉有些地方用常理解释不通，加上她的身份不一般，万象天际的当家人。去年她刚满了十八，父亲把法人位置还给了她，我本以为她只是继承人，却没想一细查，八年前，万象天际成立之初，她就是幕后的实际掌权人，那时她才十岁，可比我厉害多了，要真是有什么企图，这等心性如妖的人，怕是什么局都设得出。”
陵碧落便把她和章子夏认识的过程，及之后每一次谈话的内容，都原原本本告诉了老爷子，大有让他帮忙参考一番的意思。
但实际，陵碧落已经没有把这件多当回事了。
章子夏虽奇怪，但她始终感觉，这个邻家姐姐一般的人，对她从头到尾都没恶意，也不像有什么企图的样子。
陵老爷子被这一番话彻底地带偏了节奏，跟着分析了一堆，最终得出来的，也是陵碧落心里这么个结果，每说句话都见她点头附和称是，他也终于察觉，孙女这是在安抚他呢！
心里一下就舒坦了，看来以后他这个爷爷的地位还是牢固的！
不担心的爷爷便一下大度了起来。
“那要不，就趁着这段时间回湘南省去看看？等你高三了，课业更繁重了，外面那些事情，恐怕也更多了，你总不会打算湘南省的大学吧？现在你转学还好转，拖久了以后不好搞。”
陵碧落听这意思，爷爷似乎是想让她这学期干脆转回湘南省去读？
老爷子理所当然的神色，“不然呢，难道你真只看一眼就走？”然后迅速做出板起脸不赞同的表情。
老爷子也是存着心思的，他养了十年的孙女，就这么拱手让人怎么舍得？
但丫头不是家人丢出来的，而是死了父母一个人回不了家弄的，亲人又没过错，而且他也懂，抓得太紧了不好，倒不如大方一点，陪着丫头回祖籍地呆个一年半载，跟他家人也打好点关系。
要是那头陵家人也跟他一样，把丫头捧手心里，那往后就都是一家子人。
但若是对她不怎么滴，在他们眼皮底下孝顺个一年半载，不是至亲，孝心到位了，往后也不用多搭理。
陵碧落沉默了一阵。
这与她原先的计划行程有冲突。
港洲城这边的局面已经不需要她操心了，不管是那些富商还是欧阳贺这个特殊人物，陵汉这个上面的人自会去操心，找相关部门的人去解决。
但是，她本是想借用琳达和雅克分别顶着她和陵汉的脸，和陵汉合作，反过来取代他们，打入第一局。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便利。
设计了这么大一出，虽说也有帮张外公的意思，外加戳一戳陵家的心坎，但最起始的初衷，是为了把陵汉拉到一条船上来，若不让他欠她点人情，她怕是难喊得动这个陵夜辰的上司。
709是什么组织她不清楚，但能委命给陵夜辰这么大一个任务的人，绝对不是普通角色就是了。
原先想和陵汉一起，冒充雅克和琳达的身份，潜入第一局内部。
但想到从雅克和琳达嘴里撬出的那些信息，她也有些动摇了。
第一局……的确太强大了！
六十七个异能者！控风、控冰、控水、控火、控金属，还有各种想都想不到的奇异能力。
第一局，就靠收罗这些不为人知的强大奇异力量敛财，他们向各个国家官方机构，或者私人组织出租异能者吸金，每一笔酬金的数目都高得吓人。
因此，他们的财富，几乎富可敌国。
但是他们却又异常低调。
产业渗透到了各国，却没有什么集团把所有的明面产业网罗起来，东一个西一个，就连自已人，都不一定知道哪个国家哪座城市矗立的某个公司大楼，其实就是他们组织的。
不会出现他们倒了就全球经济颤三颤的情况，但也同样不会轻易被人拔根而起。
因为他们只注重最实际的金钱财富，他们好像只求利益，没有那么多想法。
但利益求到极致，也是十分可怕的。
虽然看起来好像只是和各个国家保持着一种交易，他们提供人才，帮助雇主完成任务，雇主提供酬金。
但异能者不是普通人，需要请他们出动的任务，无不是危险系数非常高。
一旦是出租给国家政府，异能者在执行任务的期间，都顺便将他们工作期间所得到的一切资料，打包成情报，收录进了第一局的情报系统。
如果说她的惊月集团黑天使能查到的，都是普通人的普通资料。
那么第一局情报系列里收录的，就是非常人的非常资料。
国家政客不为人知的黑暗历史，金三角某位大家族与某个大鳄之间不可告人的合作关系，某大国与某小国之间没有公开的纷争，某洲挖出了大片金矿脉，某国秘密发现了石油井田……
这些秘密储存在他们的情报库里，随便抖一件出来都足以引起国际轰动。
做最好的估计，这也许是他们拿来当自保的一个筹码，但谁能保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