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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元宵夜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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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又叫元夕,这天家家户户都会挂上花灯,夜间街市上还有舞狮舞龙灯,灯谜会,看烟花。因有元宵节给宫人官员放假的定例,本朝元夕灯火较前代更为繁盛。

    今年元宵老天爷很赏脸,正是天朗气清的好天气。虽然雪还未全消,仍有冷意,但处处热火朝天的景象足够温暖人心。家家箫管,户户弦歌,街市通明,当空一轮明月,雪月交辉,极有雅趣。

    才到傍晚,萧苒便开始打点出门行装。丫鬟婆子们恨不得把她包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粽子”,这里三层外三层都快要把萧苒累死了。她可不想穿那么多,且行动也不方便。

    纠结许久,萧苒忽然想起来女扮男装的冯素珍,暗道:“既然要出去玩,就要尽兴,还是穿男装方便些。”

    她不过突发奇想,倒实在难为这些手底下服侍的人了。众人一听,纷纷回道:“咱们现下去哪儿弄男孩子的衣服来。一般小厮的衣服就算了吧,世子的衣服您也穿不了啊。”“这就难办了。”萧苒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众人陷入僵持中。

    林嬷嬷原在外面候着,见萧苒她迟迟没出来,便进来问问。听到她们的烦恼后,林嬷嬷笑向萧苒道:“您要是不嫌弃,我那儿正好有一套。衣料是上回郡主赏的那匹雨过天青色轻绒绫。本是预备下月给我那外甥的生辰礼,他今年身量与您差不多。”

    萧苒听说是她给外甥准备的,哪里肯收,忙道:“我不过一时兴起,不必麻烦了。嬷嬷一片舐犊之心,我怎么好抹煞了去”

    林嬷嬷却道:“县主容我大言不惭,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心里早把你当作嫡亲的小辈来看。且您是主子,我是奴才,为主子分忧解难是奴才的本分。”说完,她便去把衣服取来了。

    萧苒深为所动,好生谢过林嬷嬷,并命人另拿了些珍贵布匹以及银两作为补偿。随后,萧苒立即换了衣服去找自家兄长。

    萧惔原本静静等在门口,忽然见到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年轻公子从门里出来。这人一身天青色衣裳,唇红齿白,恰似玉面书生。见到萧惔还即刻加快了脚步。萧惔正纳闷时,那人忽然喊了一声:“哥哥。劳你久等了。”萧惔顿时惊呆了,这声音分明是妹妹萧苒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萧苒会女扮男装。“你是真的皮”萧惔万分无奈,“怎么忽然搞这一出,叫我大吃一惊。”

    “这样不好吗”萧苒笑道,“我特意换这个好方便去玩的。”

    “你鬼主意最多的。这样当然好了,省得被那些没眼力见的轻薄了去。”萧惔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支持了。“咱们快些过去吧,别让表弟表妹们就等。”

    京城最为繁华的地界就是隆庆街,隆庆街上最最出名的便是同福酒楼了。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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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苒等人便约在这里会面。她们包下这里最好的二楼隔间,开窗向外便是繁华街道,可以尽情看花灯赏烟花;里面却正对着戏台,也可以听戏聆曲。

    林家姊妹最先到,不久顾家几个也来了。众人会面寒暄一番,饮完一杯暖酒,萧家兄妹才姗姗来迟。

    林珊和顾璇只看到萧惔带个小厮来,还以为萧苒爽约了,笑问道:“萧表兄,阿苒和我们约好的,怎么不见人呢”顾琳琅却是一开始就看穿了萧苒的把戏,忍笑向她二人道:“你们再看清楚些。”

    萧惔亦笑而不语,只是站过一边去。众人这才看清“小厮”的真实面目,纷纷笑倒。顾琳琅笑道:“你们都被她的小把戏给蒙了。”

    顾璇笑着冲上去扯了扯萧苒的面皮,说道:“好你个小妮子,竟然搞起这种障眼法来了。”萧苒不躲开,反而近身挑起顾璇的下巴来,故作放浪之态说道:“千金小姐怎么一点也不矜持呀”众人一见她这做派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搞得萧惔连连扶额叹气,“你呀你,哪里学得这么轻佻要是父亲母亲在跟前,你也敢这样”一提到父亲萧若虚,萧苒的志气便短了一截,只好悻悻收手。林瑜却很喜欢她今日的装扮,吵着说:“下回我出门玩也要这样。”

    玩闹够了,萧惔才道:“你们姊妹就在这儿说些私房话吧,我和表弟们到隔壁去,不妨碍你们。有事就叫我们。”萧苒等人巴不得他们离开,齐声说了句:“知道了,你们放心吧。”

    送走各位兄长,萧苒她们便开了朝外的窗。

    外面热火朝天,街上人潮涌动,两边的灯如长河不见尽头。忽然那边有人吆喝:”龙灯来了,龙灯来了。“萧苒闻声望去,只见那边声势浩荡来了一条耀眼夺目的火龙。

    很快龙灯从同福酒楼下经过,萧苒看得更真切了。它跟着前面的火球做出各种动作,时而腾空,时而”入海“,引得看客们击节赞叹。长龙走过,它后面跟着的那些鲤鱼精河蚌精等形态各异的妖怪精灵也呈现在萧苒她们眼前。

    萧苒目送它们远去,正在回位时,同样精彩的舞狮也从那边过来了。彩狮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锣鼓声做出各种惊险的动作,众人看了一面惊叹,一面为这些奇人担忧。

    等它们过去,萧苒只觉得夜风吹得人凉意顿生,遂合起半扇窗,入屋内去。她也不叫丫鬟服侍,自个儿拿起那自斟壶来,拣了好几个杯子各倒了半杯,然后向姊妹们道:”这是上好的烧酒,喝了热热的,正好暖身。你们都来一杯吧。“闻言众人都走了过来。

    萧苒手拿一杯,浅饮一口,又回到窗前。她一边赏月,一边饮酒,还念着几句前人的诗:”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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