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柔还没来得及定罪，所以只是拘留在派出所里，沈卿卿辗转到了派出所，在询问和沟通下，争取到了可以跟孟婉柔聊十分钟的时间。
眼前的孟婉柔看着再没有当初的温婉可人的模样，只是一脸的疲惫苍老，低着头，仿佛是羞于见人，又或者是膝盖上有什么东西可看的。
沈卿卿坐在了她的对面，面前的孟婉柔失去了做大小姐的风采，反而是宽大的囚服看着不伦不类。
“没想到，我入狱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会是你。”孟婉柔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不复以往的声调，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子颓废的气息。
“我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沈卿卿想过许多种复仇的方式，也想过让人流落街头，或是人人喊打的局面，可都不及眼前的冲击力。
一个穿着囚服，一个穿着华服，就在这简陋的屋子里，一张桌子，两张板凳，角落里还有监控，监视者两人的一言一行。
“如果当初你没有因爱升恒，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孟婉柔，我想知道，你后悔过吗？”
这话她也问过老太太，老太太的回答，却是让她心寒，也觉得可笑，现在拿出来问孟婉柔，仿佛也是个笑话。
“是谁叫你问我的？”
孟婉柔抬起头，干枯的发丝凌乱落在她的脸上，平日里故作温柔的脸，也露出几分凄惨。
一双眼睛更是透着愤恨和绝望，“沈卿卿，你以为这样就算你赢了吗？”
她说完，放声大笑，那姿态轻蔑带着嘲笑的意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卿卿。
“沈卿卿，我们两个都没有赢，也都不会赢，你且看着吧。”
她疯狂的样子让沈卿卿想起上次，孟婉柔拿着瓶子冲进办公室的绝望，似乎没什么不一样，可如今不是一两句话能够摆平的地步。
只等后天开庭，孟婉柔就会连同孟父一起被定罪，到最后被没收全部家产，等出来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也许那时候她已经带着孩子们离开了这里。
“我来不是问你我赢不赢的。”
沈卿卿直视人的眼睛看回去，淡淡道：“只要游戏开始，就只有两败俱伤的下场，不会有赢家，孟婉柔，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她露出苦涩笑意，施暴者和被施暴者坐在了截然不同的位置上，可被施暴者永远再也回不去曾经，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带着一点甜，是她混着玻璃渣吃下去的。
后来连一点甜都消失殆尽，才造就了如今的她，可悲吗，也可叹。
当初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我，丧失了喜好，就渴望得到一点甜，如今唾手可及却害怕退缩了。
“沈卿卿，我不要你这种假好心，告诉你，即便你能嫁给厉云霆，也只能当一个替代品，你以为他为什么喜欢你。”
“因为你长得像苏小软，多么可笑啊。”
“你说的对，我们没有赢家，因为我们两个都活在苏小软的光环之下，被一个死人压一头。”
孟婉柔笑得比哭还难看。
“可是你知道吗，我不是，我是孟婉柔，是一个喜欢了他十年的孟婉柔，不是谁的替代品，也不会成为谁的替代品！”
孟婉柔的声嘶力竭得到警察的警告，顺带提醒了沈卿卿见面的时间快到了。
沈卿卿起身，看着这个疯子一般的人，只剩下叹息和无奈。
她已经走了出来，孟婉柔恐怕走不出来。
“你好自为之吧。”
走出大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多少有点圣母心泛滥，看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打车离开了警察局，却不想她前脚刚走，后脚大门再次被打开。
接待的民警也感慨道：“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怎么犯罪了，都还有人上赶着过来看望。”
“诶，孟婉柔又有人来看你。”
这次来的是个年轻的的女人。
“您好，孟婉柔小姐，我知道你不认识我，没有关系，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天事务所的律师，我姓白，这是我的名片。”
孟婉柔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人，女人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干练的西装和无边框的眼镜，无一不体现着女人的专业性，和律师这个标签的符合性。
“谁叫你来的？是我爸？”
女人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不是的，孟小姐时间有限，我是来就公司的事情，跟您提出几个问题，顺带我们可以聊一聊如何减轻您的刑罚。”
白律师笑的妩媚，打开自己的记事簿。
“这是我对此次案件的分析，当然您不用怀疑我是要来套您话的，孟总也已经在里面了，相反，您作为他的子女，一些债务上的纠纷，跟您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白律师极为专业的给孟婉柔展示了一些证据和资料。
“这些都是我老板花了极大的代价找来的，适合为孟小姐脱罪，所以十分钟的时间，孟小姐还希望浪费这个宝贵的时间吗？”
孟婉柔看到那些证据，以及对应的辩解的证据的时候，已经完全惊讶，深信不疑的目光也打了折扣。
她试探的问：“你的老板是谁？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抵押出去的东西，也不在会有什么值得人看得上的，只是担不担心也就这样了。
“若是我不配合，你们就不会救我，所以说说看目的是什么。”
白律师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轻捏了一下鼻梁的位置，多年的工作习惯养成，她一时间有些改不掉，只是觉得麻烦。
“孟小姐既然这样想，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老板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不过是个打工的，过来也是领了命令。”
“若是孟小姐想知道我们老板有什么目的，恐怕得出了这地方。”
“届时，我也应该有幸可以跟孟小姐一起知道，我的老板为什么花这样高昂的价格，来赎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孟小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