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敖今日一身白色华服,显得格外气势非凡。
他扫了一眼众人,高声道:“各位道友,未极渊乃圣神昔日住所。圣神慈悲,特在今日允准我等入内修炼。”
司敖顿了顿,继续道:“大道,乃人人可行之。所以,未极渊绝不为我司羽门一门所独享!”
“司宗主大公无私!“有人声音高声道。
其他仙者们也点头称是。
等众人回归平静,司敖才继续道:“各位,让我们见识一下未极渊真正的面目吧。”
说罢,他拿出一个黑色椭圆形的东西,然后径直朝未极渊的大门走去。
“息囊!”白糖心中冷笑,司敖也是下了血本。息囊这么稀有的宝物,竟然也被他找了出来!
其他仙者见状,大都没认出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所以多显露出疑惑的神色。其实,进入未极渊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并没有人打断司敖的动作。
白糖和站在大门附近的青漓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
正如白糖所料,司敖连司尧的名字都没提,更别说让司尧进入未极渊了。
而那息囊倒也是个上古神物。只不过这神物并无多大威力,倒更像是高级点儿的息元术。
在天界,只要灵气充足,那么改变容貌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儿。但很多机关,并不认容貌,反而会感知对方的气息。
息元术就是把一个人的气息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去,但这法术持续时间较短,而且所移挪的气息并不完整。
但是息囊,不但能捕捉一个人的全部气息,并且还能模仿产生源源不断类似的气息。而使用者,便可以用这气息完全伪装成另一个人了。
司敖大概是想用它装盛司尧的气息,然后使自己伪装成司尧,好让那扇大门打开。
白糖只觉得好笑。
这司敖司禹父子俩倒真是亲生的,连选择投机取巧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前几日,为保万无一失,白糖还是去找了师父青漓,请他确定司尧能够顺利进入未极渊。
跟师父提到司尧时,白糖本来还有些忐忑,害怕师父质问事情的缘由。可师父只是让白糖答应了,无论如何都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然后就再没说什么了。
当日,师父还跟她讲了司禹出丑的事儿,让她提防这父子俩寻机报复。
白糖才不害怕他们,只是有些后悔没有拉着司尧一起去看热闹!
不过,今日这热闹她肯定不会错过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反过来也一样。他们一样自以为是,以为轻易就可以骗过比自己修为高得多的人……
只见司敖拿着息囊,走到离大门还有一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白糖等待着,想看看司敖到底有多忌惮司尧!
若他真的铁了心,怎么都不愿让司尧出来,那么他就一定会采取更加激进的措施企图蒙混过关。
这样一来,就有好戏看了。
可司敖并没有他儿子那么蠢,似乎还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所以在外人看来,他只是捧着一个黑色的东西,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低头凝思……
这时,青漓竟然站了出来,微笑着道:“司宗主,我知你对圣神心怀敬意。但大家也都等得很久了,你的敬意,想来圣神已经收到了。也是时候请出少宗主了。”
司敖脸色变了变,沉默了片刻,但还是就坡下驴地道:“上神所言甚是。”
白糖有些失望,师父出来的太快了!
那司敖看起来就是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他说不定还想试试其他方法呢。
白糖最了解自己的父神了。若只是没有威胁地试探,父神自然懒得理会。但司敖若是准备用强,那自然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可师父这么快就让他放弃了,白糖自然没有好戏看了。
不过,这倒是保证了司尧能够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糖长出了一口气,等待着司尧的到来。
除了司羽门的弟子们,在场的其他仙者,大多处于迷茫之中。
甚至有人问道:“司尧是谁?”
他身边的人摇摇头。而有知道一二的,也看向司禹的方向,不敢多说话。
司禹的面色铁青。父亲怎么能让那个邪种出来呢?这让他如何自处!
司禹看了眼司嵩,司嵩立刻会意。
“就是那个害死自己生母的邪种!”司嵩冲着刚刚提问的人,说道。
败坏司尧的名声,这事儿司嵩早就轻车熟路了。
只是之前他们的策略是,在那些人微言轻的低修为者之中散播谣言,但却让司尧在天界主流仙宗的视野中,逐渐消失……
听到司嵩的污蔑,白糖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司羽门要怎么圆如此无稽之谈的谣言。
果然,有仙者不明所已地问道:“什么叫做邪种?”
司嵩惊慌失措地看了看司禹,想要他示下,自己该如何解释。
司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咬着后槽牙保持沉默……
白糖抿着唇,差点儿笑出声来。
像“邪种”这样没有出处的污蔑。除了司尧那样,从小就被自己父亲虐待打压的人,还有想要攀附司羽门的势利之徒会相信之外,也就只有没见过世面又无知的低修为者会相信了!
见没人回答,其他人也不敢再追问,一片寂静中,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子出现了……
白糖看到司尧,也愣了一愣。稍早前,白糖曾经嘱咐司尧,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定要表现地像个病弱贵公子的模样。
当时,白糖怕他演不像,还特地给他解释了许久,病弱公子到底应该是什么模样。
可是看到此时的司尧,白糖只想感叹,他这演的也太好了!
面上,他对着白糖的那丝懵懂和撒娇的神态,消失地无影无踪,没留下任何痕迹。
只见司尧肩臂单薄,但身形却挺拔如松柏。
而他那双黑色的眸子清澈而温和,额头上沁出一层晶莹剔透的细汗。而那薄如蝉翼肌肤,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地步。
虽显出些病态,但在一身偏偏欲飞的白袍衬托下,他就像是冰雪雕成的人儿,完美又脆弱。让人面对他时,恨不能摒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会伤到这冰雕似的人儿……
司尧缓缓向大门前走着,步伐缓慢却又坚定。
走了几步,他顿了顿,用力忍住了咳意。可清冷玉色的脸颊上,立刻便憋出了浅浅的一层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