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少见如此轻信他胡话的人，老大爷越说越起劲，最后差点把鬼故事给讲成神话故事去了。
最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离谱后，老大爷收了收声，深深抽了口烟，长吐烟气：“所以说，你若是非要在这个时间点过河，危险重重啊！”
应封诰装作沉思，略显退缩。
老大爷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你要是真的很赶时间，正巧我认识一个小伙，他通灵阴冥，能和冤魂说话。就是他性子有点怪，我可以帮你去劝劝看，他能不能出船。”
应封诰笑了笑点点头：“也好，那就麻烦老伯了。”
“嗐不麻烦，你们在这儿等我会儿，千万别乱走。”
老大爷说着，就起身弓着身子走向一旁的小木屋里去了。
等老大爷一走，危衡便把应封诰拉到身边，连忙问：“没事吧？”
应封诰一头雾水：“啊？我能有什么事？”
危衡皱皱眉，看了眼方才老大爷待过的棚子下，还飘着些许未散去的烟雾：“那气味呛人，定是害人之毒物。此人如此阴狠。”
应封诰一愣，哑然失笑：“那是烟袋，唔……说是害人之物确实也没错。伤身的东西，但略微吸进一些对我影响不大，我屏着气息呢。”
危衡这才松了口气：“但应卿还是不要靠他太近了。”
“好好，听你的。”
没过一会儿，那老大爷便回来了，还带了个看起来阴沉沉的男人来。
那男人及肩黑发随意披散着，一双幽黑的眼睛死气沉沉。比起老大爷口中水鬼，眼前这个男人更不像活人。
装神弄鬼还整的挺齐全的，一看就是经验丰富了。应封诰心里嘀咕着。
“阿耿，就是这两位客官，他们赶时间，你今晚就送送他们。”老大爷说。
被称做阿耿的男人幽幽看了眼他们两人，对上应封诰含着笑意的视线时匆忙收回目光低下头，什么也没说，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老大爷笑了两声：“成了，你们先交一部分出船钱。等到了对岸，再把过河钱给这小子就成。”
应封诰想了想，掏出五两银子塞到老大爷手中。
老大爷一看应封诰一出手就这么阔绰，乐得嘴都合不拢，连忙把阿耿和他们两人送到船上去了。
这艘船不小，还是个乌篷船，有个看起来很结实的木蓬。
两人踏上舟船，坐进蓬里。
老大爷拉着阿耿不知说了什么，之后匆匆赶来，埋头准备出船。
小船缓缓驶离河岸，应封诰饶有兴致地趴在船沿，伸出一只手拨开水浪。
他很少坐船，即便是坐了，也是那种逢年过节时在城里窄河道中的游街的花船。
那种船船舱宽大，船速缓慢，像应封诰这种身手好点的人坐上去如履平地。
而此时乘的这艘小船，摇摇晃晃，顺着水浪划的比花船快上许多。这让应封诰觉着甚是有趣，只是可惜天黑漆漆的，水里的小鱼儿都看不到，少了些许游船的乐趣。
站在船头的阿耿不断地回头，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小声说：“客人，最好不要伸手进水……”
“什么？”
阿耿说的声音太小，应封诰又没多注意他，一时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谁知阿耿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身子一抖，连忙回过头继续划船：“没，没什么……”
应封诰心里警戒起来，他可没忘记，那个老大爷看他们就像在看待宰肥羊似的眼神。
这个阿耿肯定也是同伙。
但让应封诰有点疑惑的是，这个阿耿一直畏畏缩缩的模样，看上去自己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吓到他，这样要如何敲诈他们钱财？
应封诰悄悄凑到危衡旁边说：“你见过鬼吗？”
危衡想了好半天，应封诰越等越心惊，结果危衡摇了摇头，又问：“鬼是何物？”
应封诰扶额叹息：“就是人死后，不去轮回投胎，游荡在人间的灵魂。”
“如此说来……”危衡若有所思。
应封诰一挑眉：“什么什么，你有见过？”
危衡抿抿唇：“未曾见过。只是想到，这名为鬼的东西，与剑灵有几分相像。”
“这能一样吗！”
应封诰苦口婆心，告诉他鬼是阴邪之物，但剑灵虽然也有像容奇这样的心术不正者。但属于修养而成的生灵，二者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危衡耐心听了半天，突然指着应封诰身后说：“那，这个东西，可是应卿所说的鬼？”
应封诰愣了一下，耳边传来似是呼吸声，顿时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