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中，祁时霄的声音响起：“消息都放出去了吧？”
赵羽颔首：“是，莫谦正在赶来的路上。”
祁时霄双脚搭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香烟。
“你说，莫谦对苏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明明是利用，为什么还会如此在意她的生死？”
赵羽跟在祁时霄身边这么多年，自是知道祁时霄最想听的是什么样的回答。
“也许，他对苏助理，真的有感情呢？”
听此，祁时霄的嘴角微勾，眼神犀利：“对，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有感情，那我折磨苏妍，是不是就在等于变相折磨他？”
赵羽没说话，低着头。
自从祁时霄吩咐将苏烟的墓挖开，他的脾气变得更为可怕，整个人就像是被阴暗吞噬一般，只剩杀戮和虐待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快感。
这样的祁时霄，就连赵羽都觉得陌生。
曾经有一位大师给祁时霄看过，大师说，像祁时霄这种人那就是命里带煞，不仅最后自己落得一个凄惨下场，就连身边的人都会遭受波及。
当时祁家上下没有人信，祁时霄甚至还将那位大师搞得身败名裂，但是赵羽信，他信大师所说的话。
因为他亲眼看着祁时霄逐渐丧失人性，身边的人正在一个个离他而去。
苏烟和她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实话，被告知苏烟肚子里还有一副小骸骨的时候，赵羽是震撼的，他跪在苏烟的墓前，无言沉默了很久。
苏烟生前待他不错，可是在她死后，他却亲手挖开了她的墓，甚至还看到了如此天理不容的一幕！
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恨祁时霄。
明明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祁时霄竟然将她逼上一条死路。
赵羽跟在祁时霄身边，见过了无数次苏烟满怀爱意地望着祁时霄，但是祁时霄回应她的只有厌烦。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祁时霄阴森的声音传来：“赵羽，我在跟你说话。”
赵羽思绪拉回，平复心情：“祁总，我在听。”
祁时霄周身气势明显有了变化，沉声道：“赵羽，你最近，似乎有怨言？”
“属下不敢。”
赵羽的话刚落下，祁时霄手边的烟灰缸就照头砸了过来。
幸亏赵羽身手敏捷，这才避开。
“祁总，您该喝药了。”
祁时霄的声音冷彻入骨：“赵羽，别以为你是爷爷的人我就不敢动你，如果心生悖逆，我保证你会死得比任何人都惨。”
赵羽的态度十分恭敬：“祁总，我这条命生是您的，死也是您的，你想要如何处置，我没有半句怨言。”
祁时霄的声音微滞，良久才响起：“滚出去，我看见你这张脸就烦！”
赵羽无怨无悔，将地上的烟灰缸碎渣处理干净后，轻轻带上了门。
站在走廊中，他久久不能释怀，长叹了一口气。
祁总，我倒是希望能有人出现救赎你。
但是，这个愿望，明显是痴心妄想。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老爷子还会让祁时霄有一丝的忌惮，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掣肘祁时霄这个恶魔。
突然，赵羽的脑海中浮现苏烟的面容，不由地想起那个奋不顾身为祁时霄挡弹的女人。
她有着和前夫人一样的脸，虽是动机不纯，但是在最后分晓之前，他或许可以利用她。
赵羽的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在他的心底扎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