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腿坐在阳台的吊椅上，远处居民楼上星星点点地亮着灯。夜色深沉，天空已然看不到丁点星光。
DL试镜回来，顾拾安立即给韩潮打过去。
“我可能不太符合DL产品的定位……”
“可是……他们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试镜成功了。”
顾拾安官方电话留的韩潮的。
“那你帮我推了。”
“推了？”韩潮有些不敢置信。
“嗯！”
“原因呢？试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语气严肃起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接了对我助益不大。”
“顾拾安，有事你瞒不住。”韩潮摆明不给她蒙混过关。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刨根问底啊！”顾拾安拿着手机小声嘀咕。
“顾拾安！”
“知道了！”蒙混不掉，她才说，“我去试镜见到了DL亚太区的负责人，他说他叫盛光！”
毫无意外的，对面一滞。
“你确定他是……”
“他跟我说好久不见！”
对面没了声音。顾拾安看了眼屏幕，通话还在持续，隔了一会儿，才听到韩潮说。
“他故意找上你的？”
“不知道，不过无所谓。”
“如果只是碰巧遇到呢？你努力了几年，才有这么一个机会，确定要推掉吗？”
坐在窗边，窗户上衬着夜色倒映出黑色的影子。
“就算没有DL的代言，我也一样接戏。”她就着那黑色，用两根手指向上推了推嘴角。
“我不想跟他有牵扯。”
“我知道了！”看她言语笃定，韩潮不再劝她。
“过几天休假，我去S市。”
“打住！你还是别来了！让你开个工作室签我，你又不肯。就周末假期，来回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安心在B市陪陪阿姨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你死了让我签你的心，趁早找个专业经纪公司签约！路清闲的团队就很靠谱，完全可以签到他那。”
“我不要，路清闲是路清闲，我是我。你不签我，那我就自己开个人工作室。”
“自己开工作室？我问你，你有钱吗？你有人吗？你懂经营吗？放着现成的高逼格经纪团队不用，自己什么都没懂还非苦哈哈地搞工作室？这不叫独立自主，我们正常人管这个叫作死！顾拾安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她瞬间哑火。
高中以后，许久没被韩潮这么怼过了。她都快忘记韩潮从小到大一直很毒舌。
以前，她还能找韩潮妈妈告状。现在，告状也没用了。
通话最终以她做小伏低结束，真让人憋闷郁结。
她又坐了一会儿，天上的云不知什么时候散了，竟能看到几颗星星。
觉得有点凉，起身回房间腿麻了一下，差点摔倒。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闪着免费小鸭子。
她边走边接起视频。
“HELLO！”她挥手打招呼。
“刚回来？怎么还没卸妆？”
“回来一会儿了！没来得及卸！”语气有些恹恹的。
“难得你竟然在酒店房间！”她趴到沙发上，一手托着脸，一手在屏幕上放大路清闲的影像。看看好看的脸缓解她的郁结。
“试镜顺利吗？”
“就一般！”不打算跟他说盛光的事。
“我和他们品牌的定位不太匹配。”
“嗯！”她声音低低的，脸上也淡淡没多少笑意。
那么匆忙地飞回去，却可能是个不好的结果，难免心情低落。
“我们今天也不太顺利。白天遭遇了沙尘暴，摄影棚又都被租完了，拍不了。”
“那导演一定郁闷死了。”
“已经带人去酒吧喝酒了！”
“哈哈！”顾拾安能想象出陈承抓狂的模样。
“他们为什么没带着你？”
“嗯！”他故意委委屈屈的发声。“他们抛弃我。”
“过分！看来我们俩今天运气都不太好。”
“我刚才还被韩潮单方面语言输出（教育）了一波。”韩潮的话，让她备受打击。
“都聊了什么？”
“说我签约的事。我想自己开个人工作室，你觉得，这想法离谱吗？”
“开工作室的话，需要有人有钱有资源，你现在……”
“突然发现太阳落山了，好累，我该睡了！晚安！”
她迅速切断视频，今天的打击已经够了。
“免费小鸭子”的视频又发过来。
“我要去卸妆。”她指了指自己的脸。
“去吧，不用挂！”
“那怎么行？我还得维护在你心中完美的形象呢！”
“你卸你的妆，我跟你说工作室的事！”
“其实，我心里很脆弱的，一再的打击很容易让我走入歧途。”她可怜兮兮挣扎着求放过。
“你那么想建个人工作室？”
“嗯！”
“签到我这不好吗？”他们第一次把签约拿到台面上说。
“感情也不要掺杂太多的利益进去。我想要绝对的自由。能自己做主接戏，自己规划事业。虽然知道我还不配有个人工作室，又没人没钱不懂经营，但我就是这样想的。”
“就这些？”
“这些要完全实现，就很难好吗！”
“那你跟我合作吧！我入股你的个人工作室，负责运营，打理你的影视和商务合同，处理法律事务。你有最高决策权，事业发展方向都以你为主导，你可以招聘想要的经纪人和工作人员。收益按比例分成。”
“还可以这样吗？”顾拾安表示心动不已。
其实路清闲更想把她签到自己旗下，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只能退而求其次。
“明天我让芷枚姐把合作细节发给你！”
“现在，月亮可以出来了吗？长夜漫漫，我不想自己睡！”
“十五分钟后，月亮也得等我卸完妆！”毫不留情地挂断视频。
甩下手机，一骨碌爬起来哼着歌踩着拖鞋跑进卫生间。
另一头，惨被挂断的某人叹气窝回被子里，唇边却挂上了好看的弧度。
十分钟后。
顾拾安：睡前提示！明天有鼓手安出场，提前预约可以获赠独家solo一份，数量有限，先到先得。预约回复亲吻图标，退订不回复
等她躺在床上，手机收到十几条消息，前十条都是亲吻的图标。
最后一条。
免费小鸭子：包场！
顾拾安：包场价格另询！
免费小鸭子：本人征信状况优！申请赊账，回去一并结算
娇滴滴语音过来，“这位乐迷，你不打算询个价？”
对面很快发起了语音通话，语音里他嗓音暗哑，却又有别样的性感。
“不用。你要什么我都给！”
明明普通的几个字，顾拾安却莫名脸上发烫。
“睡觉，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