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白江家前,臣一刀送他们出门,又支开了门牙。
刑月看了他一眼:“有事吗?”之前在车上就好像有话跟她说的样子,现在又单独叫住她,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臣一刀抽了口烟,抖落烟头的灰烬,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刑月,半晌叹了口气道:“是有点事,不过这会儿不方便说,留个联系方式,回头再聊如何?”
刑月没动。
她不喜欢认识陌生人,更不喜那些繁琐的社交,哪怕臣一刀和白江关系密切,哪怕他是诡司的人,她也没兴趣认识。
臣一刀:“我听白江说你在找人。”
刑月猛地抬头。
臣一刀:“我不是坏人,给我一个机会,或许你会发现诡司比黑阎更能帮到你。”
刑月伸出手:“我没手机,你写个号码,过两天我会联系你。”
臣一刀顿了下,笑了笑道:“没关系,你找白江也是一样的,他有我联系方式。”
刑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臣一刀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长叹了口气。
接到司鳟电话的时候,刑月和门牙刚从出租车上下来。
门牙刚开始没听清,拿着手机嚷嚷:“谁?你说你找谁?”
“刑月。”
“月姐,找你的。”门牙愣了下,转头把手机给刑月,“这谁啊?他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刑月接过手机的手顿了下,拿到耳边,听见对面司鳟冷淡的声音:“过来找我。”
话落,不等她出声电话就已经挂断。
好像并不在意她听见没有,或者答不答应,只是专程打过来通知她一声而已。
就好像她在跟白江走之前的态度一样。
刑月将手机还给门牙:“你先回去吧。”
门牙愣了下看她:“月姐你还要出去啊?可你的伤……”
“没事,回吧。”
门牙知道肯定和刚才那通电话有关,他有些担心,但看刑月打定了主意的样子,犹豫了下还是没说什么。
等门牙离开,刑月依然站着没动,她口袋里就装着那块怀表,而司鳟要见她的目的,恐怕也是为了这个。
“滴——!”刺耳的声音响起,刑月转头看去,是刚才送他们回来的出租,这么久了,竟然还没离开。
司机降下车窗,露出一张大众脸:“刑小姐,要走吗?”
他知道她是谁!
刑月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往前两步拉开车门重新坐了进去:“你们的业务已经广到连出租都包了吗?”
“没办法,这年头挣钱难,偶尔空闲的时候当个司机接点单也能多少贴补一点。”司机笑着回答。
刑月冷哼一声靠在椅背上没再看他。
二十分钟后,刑月按响了门铃。
听着一门之隔传来拖鞋踩地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从里面推开,她看见了穿着灰麻色家居服的司鳟。
“进来吧,拖鞋在鞋柜里,自己拿。”
明明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冷淡如冰,偏这会儿又给人一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温和。
刑月皱了皱眉,她永远猜不透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刑月打开鞋柜,里面只放着一双淡紫色的女士拖鞋,还套着袋子没有拆封。
她愣了下,反应过来这是给她准备的,拿出来换上。
很合脚。
刑月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瞥了眼旁边袋子上的牌子。
“别看了,是你穿惯的那家。”
她抬头,看见司鳟松松垮垮地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刑月其实对穿什么牌子的衣服鞋子没有概念,之所以对这个品牌比较熟悉,还是托了司鳟的福,他这人太矫情,什么都要最好的,为了逼她选个牌子,他不厌其烦地拽着她逛了好几条街,最后刑月实在累得不行,于是随便选了一家。
往事是夹糖的腐肉,想起一次,反胃一次。
刑月神情淡淡,没有多说什么。
和她的淡漠相比,司鳟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想喝什么?”他一边问一边往厨房走。
刑月冷声道:“不必了,直接说正事吧。”
司鳟脚步一顿,复又如常地往前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提前调好的蓝调微醺,“我记得你最喜欢喝我调的酒。”
司鳟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两个高脚杯在沙发上坐下,也没见他用开瓶器,只利用大拇指上的蓝玉扳指,不知道怎么别了下,轻轻松松便开了酒瓶。
看了眼还站在门口没动的刑月,司鳟微笑着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刑月三两步走过去,看都没看他身旁的空位,长腿一跨坐在他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啪”一声把黄金怀表拍在茶几上:“我不是来找你叙旧喝酒的,如果你实在不想要这东西,我也可以马上走人。”
司鳟视线从怀表上扫过,顿了一顿叹了口气起身。
刑月见他走到橱柜旁边,转身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药箱。
司鳟走到刑月身旁蹲下,目光落在她腰间:“伤着了?”
“不关你事。”刑月皱眉,司鳟没跟她置气,只是打开药箱,“我看看。”
他伸手想去看她伤口,刚一靠近,刑月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掰着他手指丢开:“不需要。”
手臂晃动之际,司鳟看见她腰间闪过的白色绷带,俨然已经包扎过了。
司鳟看着刑月,她一如既往的冷,仿佛任何人都无法引起她的注目。
司鳟:“你在生我气对吗?因为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
“你配吗?”
司鳟一僵,随即又笑了下,他伸手去拿那块怀表:“这个东西……”
手指还没碰到,刑月已经快他一步将怀表拿回手中:“想要它,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司鳟脸色微变,语气终于冷了下来:“不要拿它跟我开玩笑,刑月,你该知道我的规矩。”
“你也别忘了我的规矩。”刑月毫不留情地回怼。
司鳟深吸口气,强压下火气,勾了个笑道:“若是换了旁人,这会儿他已经倒在我脚下了。”
“但你不同。”他看着刑月,放弃了强抢,起身坐会原位,“说吧,你想问什么?”
刑月:“黑阎要这个想做什么?”
司鳟:“你都知道了?”
“知道的不多,所以来找你要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