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
实在是太狂了。
可又不得不承认,她有这个狂的资本。
白江嘴角勾起,往前一步和刑月并肩而站:“确实,碰上我们,它们属实不走运。”
刑月转过目光,在白江的眼中看见清晰的自己。
白江回头对臣一刀道:“你们在这里等着,等完事儿了再下来。”
顾欢岁担忧地看着他:“哥,你们小心啊。”
“放心吧。”
白江紧跟在刑月身后入水,两人的身影才刚一消失,罗帝已经眼尖地看见一群不明异物朝着他们围攻过去,顿时倒吸口凉气:“这么多!他们能应付得了吗?”
臣一刀淡定地打了个哈欠:“放心吧,他们俩要是都应付不了,那咱们也可以打道回府了。”
被臣一刀拴在手里的小傀儡也紧张地望着水下,独眼滴溜溜直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下。
在刑月一刀又解决一个傀儡之后,白江终于惊奇的发现,她的行动和速度竟然丝毫不受水流的影响。
连他在水里都会视线模糊行动变缓,如果没有那东西的相助可能根本敌不过这些傀儡,可刑月却看不出丝毫的勉强。
见刑月战斗力实在彪悍,白江干脆从主攻变助攻,基本只负责她身后的安全。
可就是这样的两人,到底还是出了事。
那只活死人傀儡攻上来的时候,刑月本来没当回事,可当她一刀劈过去后,却被那人灵活的闪开了。
同时那只只剩枯骨的手指猛地朝她刺过来,其速度竟让她来不及闪避。
“唔……”刑月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白江立刻察觉,伸手将她拉至身后,同时一脚踹向那人胸口,将它踹出几米远。
水流掠过处,傀儡脖子上似有什么光闪过。
白江回过头,视线落在她流血的手臂上,眉头皱紧:【走。】
拉着她的手就想带她上岸,刑月挣了下。
【我没事。】刑月摇了摇头,这点小伤根本不值得她一顾。
红色的血顺着水流飘散入海,那些本来虎视眈眈的傀儡却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骤然齐齐后退。
白江和刑月对视一眼,刑月犹豫了下,捂着伤口的手微微松开。
伤口溢出的血渐多,血味也愈重。
血香过处,傀儡尽散。
白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刑月的伤口,不由分说拉着她回了岸边。
“怎么样了?”臣一刀最先上来,看见刑月身上的血迹连忙问道,“伤了?”
“没事。”刑月说着话,却一直看着他身边的小傀儡。
不出意外,小傀儡在看见刑月的伤口后忽然躁动,脚步连连往后挪。
“来,抬手。”白江没在意小傀儡的反应,他第一时间问顾欢岁要来了伤药,低头专注地处理着刑月的伤口。
臣一刀也注意到小傀儡的反应,皱眉问:“它这是怎么了?”
刑月:“我想,它是害怕我的血。”
“怕你的血?”
臣一刀微愣,看看刑月的伤口,又看看小傀儡,那独眼中的忌惮清楚明白。
可是为什么呢?
白江帮刑月处理好伤口,随口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刑月的血和我们不一样,要么就是它们怕的不是刑月,而是和她有类似血的味道的人。”
“你是说……”
臣一刀欲言又止,如果是后者,那么唯一和刑月有着同样血脉的人,就只有刑昉了。
刑月脸色不变,好像对他们的猜测毫不在意,她只是低头看着白江给她包得严严实实的绷带,有些不满道:“你包扎这样紧,待会儿万一用得上呢?”
白江挑了挑眉,大拇指指着自己:“小姐,你这话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有他在,怎么可能用得上她的血?
刑月笑了下,点点头站起身:“好吧,那请白少爷打头阵吧。”
白江勾了下嘴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不自觉的宠溺:“跟紧了。”
他转身入水,刑月怔怔地顺了下被他抚摸过的地方,心里一瞬颇有些不自然。
见她没动,欢岁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月姐,哥哥让咱们跟紧呢。”
“啊?哦,跟紧……”刑月回过神来,干咳一声紧跟着下水。
顾欢岁迷茫地抓抓头发,转头看着臣一刀和罗帝:“她怎么了?”
“问你哥去。”臣一刀笑笑,拎着小傀儡走前,“罗帝,带着欢岁和殿下跟后边儿。”
“知道了。”
罗帝给欢岁和殿下都戴上氧气罩,一手拉一个跟在最后。
再次入水时已没了那些傀儡的身影,白江带路,众人下潜百米左右,终于看见了那座白江说的孤岛。
蔚蓝的海水为它包裹了一层透蓝的水膜,透过水膜,远远可以望见孤岛上那耀眼的蓝和白。
这便是那张蓝白照片里的地方了。
刑月怔怔望着,自己终于找到了这里。
察觉到她停下,前方的白江回过头,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刑月看了眼他的手掌,微抿了下唇,将手递了过去。
白江嘴角笑容更深,牵着她穿过水膜,踏上孤岛。
身后臣一刀拎着小傀儡,罗帝带着欢岁和殿下也登上岛屿。
也不知这735是个什么构造,穿过水膜之后,岛上便有了空气。
四周生长着蓝色星辰花树,花树上垂下的星果也是蓝色的,微微闪着星光。
花树下铺就缠绕着大片的纯白藤草,偶尔有星果掉落在藤草上,便为那纯白的世界点缀上了蓝色。
“这里好美啊!”顾欢岁望着那一片星辰花树,“哥哥,这里真的和你拍的照片一样呢!”
是啊,一模一样。
刑月走在其中,脚踩在白色的藤草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伸手轻抚过星辰树的树干,眼前仿佛又看见了母亲怀抱着她,在漏雨的桥洞下,讲述着她那个美幻如梦的爱情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地方,那里生长着世界上最浪漫的蓝,和最纯粹的白。”
年幼的刑月听不懂,只觉得雨水打在她胳膊上,又疼又冷:“阿妈,那个地方冷吗?也会下雨吗?”
美丽的女人摇摇头:“阿妈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因为你父亲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