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咳咳……”
胸口疼的就像是刚刚练了碎大石，一声咳嗽，压的全是血腥的味道，克制不住的顾容卿起身又吐了一口鲜血。
不知道谁激动的喊了一声，“仙尊醒了，快去回禀殿下。”
他努力睁开眼睛，清醒的时候看见床前跪了一堆人，一个个神色紧张。甚至有些人都哭了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呢。他还没死呢。
皱了一下眉头，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手掌之中没有一点的温度。身体好像也沉重了很多，就像是背了一块几十斤的石头。
回想起了系统之前说的话，他长叹了口气，这就是没有仙骨之后的感觉吗，林修璟当年也是这般无助吗。
“终于醒了？”
忽然，他听见了林修璟的声音，这声音低沉了很多，他睁开了眼眸，恰好对上了他暗沉的黑眸。
林修璟变得更漂亮了，原本的虚弱感消失了，或许是有了魔骨的原因，他身上的魔气透着一股浓重的血味。骨相极度完美，好似天生魔骨。
顾容卿没有说话，扭头过去，赌气不看他。
不是气林修璟有了魔骨，而是气林修璟不听他的话，居然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也不听他的话。
林修璟一挥手，对着跪着的人道，“都出去。”
“是是是，殿下。”
跪着的人全数退了出去，晦暗的房间里只留下了林修璟和顾容卿两个人。
顾容卿躺在床上，目光看着床内，继续保持沉默，而林修璟则走到了床边，坐在了他的床侧，拿起了桌边的粥，“醒了就吃点东西，仙骨刚碎的这两天是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就会好的。”
林修璟的声音很柔和，这还是顾容卿第一次感觉到林修璟声音里的温柔，他呼吸停顿了一下，回过目光，看着他。
而林修璟也在看着他……
“林修璟，你可以选择的，可你没有选，为何！”
顾容卿不明白，他明明感觉的到林修璟还是想成仙的，为何要堵死自己的路，明明他就答应了，他将仙骨给他一半。
林修璟低眉，勺子搅动了一下粥，笑了一下，“师尊根本就不明白，弟子的路，从一开始就只有这一条。”
“我可以将一半仙骨给你！咳咳咳……”
顾容卿激动的又咳嗽了起来，明明就有一条很好的仙道，明明他的任务就快成功一半了。明明一切都在往好方向发展的。
林修璟眼里却是嘲讽，“仙骨给了，然后呢，回仙道，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继续被他们唾弃吗？”
林修璟低着目光，身上的气息再也没有了仙灵之气，魔骨的气息带着晦暗的杀戮血腥味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夺了师尊的骨，就能变成自己的吗？”
“就能让他们知道，如今他们眼里的魔君，曾经也是和他们一样，想成为正仙道，除奸邪的修仙者吗？”
顾容卿惊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啊，他根本就改变不了这世间的正道魔道，林修璟就算有了仙骨又怎样。
世人眼里他始终是魔，这是……他一手塑造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给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蒙上了双眼。
让林修璟成为遭世人厌恶的对象，将林修璟逼上魔道这条绝路的，始终……都是他顾容卿。
顾容卿的眼睛红了，眼眶里有了湿润感，他沙哑着声音，低沉开口，“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