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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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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张知景听见宋余南起身的动静。他竖起耳朵,闭着眼,假装在睡觉。

    他听见宋余南嘟囔了几声,但没听清说的什么。等宋余南起床后,过了一会儿,他也坐起身,看向帐篷外。

    帐篷外李娉娉他们都在,还有陈以沫。她们三个小姑娘坐在草地上聊天,陈以沫看上去有些害羞,应该是聊她和宋余南的事。

    张知景回忆起昨晚的那个吻,只觉得自己疯了,那实在是不应该。他穿上衣服,走出帐篷。

    帐篷外的李娉娉见张知景出来了,朝他招手:“张知景,你怎么才出来啊,所有人就你最晚。”

    “这不还早吗,你催什么。”他说,眼睛不自觉地望向宋余南。

    宋余南正在一旁看书,看得很认真。张知景倏地想起很久以前他们坐在自习室里的场景。

    那个时候宋余南会费尽心思地给他列出重要的知识点。张知景的成绩其实也不算差,中规中矩,擦边上个一本也是可以的。

    但跟宋余南比起来,终归是一大段的距离。就像他和宋余南思维上的距离,始终是北方人和南方人的差距。

    “余南。”张知景回过神,走过去,想像以前一样和他熟络,“帮兄弟一个忙,你能不能给我补个课?”

    宋余南跟陈以沫在一起后,好像更爱笑了,这是张知景忽然注意到的。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宋余南对旁人一直是绷着个脸。

    “我还要跟以沫补习。”他解释道,“要不每周六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去图书馆吧。我跟以沫的成绩比你好,我们两个一起给你补习,怎么样?”

    张知景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回到帐篷。

    他躺在帐篷里,脑海里全是宋余南笑起来的样子。

    他更适合跟陈以沫在一起。看,他变了那么多,变得爱笑,变得热情,他们就应该天长地久。

    张知景的两只手搭在眼睛上,感受自己湿漉漉的睫毛扫过手臂,留下一阵柔软的触感和一片潮湿。

    他的脑海里全是以前和宋余南的点点滴滴。

    我有什么资格难过呢,以什么身份?前男友吗?但是在这个梦里,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连“好朋友”都称不上。

    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于是只能处在一个尴尬的身份,别扭的去忧伤。

    “陈以沫,你们以后真的要结婚吗?”他听见外面的李娉娉这样问陈以沫,言语里满是羡慕。

    “当然啊。”他们此刻一定是牵着彼此的手吧;他们的脸上一定浮现着幸福,害羞地望着彼此。

    他们叽叽喳喳地聊了很多,张知景没有心思去听。他翻了个身,幻想自己正面对着宋余南。

    就像昨晚一样,面对他清冷好看的侧脸,还有裸露的上体;背对着的是帐篷外灿烂的景色,和和煦的微风。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宋余南的声音:“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以沫在亲我,怪害羞的哈哈哈哈。”

    他现在也善于谈吐了,以前他总是不爱和别人说话。

    张知景平定了一下思绪和情绪,把眼泪擦干,又缓了一会儿,才出去。他现在不敢看宋余南,怕自己的心虚会流露出来。

    “李娉娉,”张知景径直走向李娉娉,搭上她的肩,“回去去我家吃饭啵,我妈说她想你了。”

    他看着黎祈,又补充了一句:“黎祈,你也去吧,让我妈认识认识她干女儿的好闺蜜。”

    张知景给了李娉娉一个眼神,她立马会意,开始帮腔:“是啊,你让我干妈看看呗,我干妈人很好的。”

    黎祈很爽快的答应了。张知景又想起他上次对宋余南说的:以后有空来我家吃个饭吧。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说:“余南,要不过几天你也来我家吃个饭吧,跟你女朋友一起,热闹。”

    宋余南的手还牵着陈以沫。他闻言抬头,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干脆下个星期一,你和以沫一起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前几天还在过问我朋友有哪些。”

    张知景的心里有些发怵,当年:宋余南的妈妈反应最为强烈,甚至拿了一把刀,要架在张知景脖子上。

    他只感觉自己的脖颈旁有一阵凉风:“你又不止我一个朋友,干嘛单邀我一个人。我不常去别人家做客的。”

    不知道宋余南在想什么,过了良久才开口道:“我确实只有你一个朋友啊。”

    张知景的心里瞬间像有一只蜗牛在慢腾腾地爬一样,心脏里是潮湿又粘腻的感觉,快要被蜗牛分泌的液体融化掉。

    “是吗?”张知景拍拍宋余南的肩膀,“你应该多交际啊兄弟,别沉闷闷的,多交点朋友。”

    不要再交际了,有我,只有我这一个朋友就够了。

    到了下午,他们一行人带着作业回家。张知景,李娉娉和黎祈坐着同一辆车回家。

    “唉,我好久没见干妈了,好想她啊。”李娉娉说着,随即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张知景在一旁没有说话,听着她和黎祈聊天。

    她们聊了很多关于张母的,李娉娉说着她有多好多好,有多么的善良,有多么的贤惠。

    张知景只是坐在窗边,看向窗外,对她们的话语不闻不问。

    他自然是觉得自己的妈妈是极好的,只是当年的事印象太深刻了,始终是抹不平,忘不掉。

    说不恨是假的,那么刻苦铭心的事,怎么可能会忘记;说恨也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的妈妈,怎么可能恨得起来。

    张母是上一辈的人,对于同性恋的包容度自然没有年轻一辈的那么多。哪有强求别人接受一个自己没有接触过的领域的道理。

    “张知景,你干嘛呢?”李娉娉摇摇他,“妈妈最近还好吗?我住宿这么久,已经好久没见她了。”

    张知景回过神,反头看着她,点点头:“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你就别担心了,你先好好学习。”

    “哟,张知景也有关心别人的时候啊,真稀奇。”李娉娉打趣道。

    车没过多久就到了站,几人拿着工具下车,没走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走成了二十多分钟。

    在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到家后,他们三个都瘫坐在沙发上,不愿动弹。

    张母还在擦茶几,她先是对着李娉娉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再问关于边上的黎祈的事。

    “这件衣服是谁的?”张父拿着一件红裙子出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问,“这件衣服,也没见过啊。”

    张母接过衣服,一阵仔细的端详过后,最终摇摇头:“这不是我的。”

    原本闭着眼睛小憩的张知景,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之前买的红裙子。

    他不动声色地给了李娉娉一个眼神,然后漫不经心地说:“我买的,我说买给李娉娉。”

    正在和黎祈八卦的李娉娉立刻会意,附和道:“对,上次我让他帮我买衣服,我说买件红裙子。”

    张知景掏出手机,给李娉娉发了个“赞”,又有些心虚地东张西望。

    张母和张父没放在心上,随手把衣服扔在沙发上就走了。

    等两人走后,张知景立马松了口气,他发消息给李娉娉:“我操,太险了,幸亏有你啊好兄弟。”

    一旁的李娉娉字斟句酌,半晌后回了一条消息:“你是女装大佬?你tm怎么会有红裙子啊。”

    “我是gay。”

    对面沉寂良久,张知景有些害怕地用余光瞥向李娉娉,发现李娉娉正目光灼热地盯着自己。

    过了大约三点钟,李娉娉才发去一条消息:“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干妈不同意咱俩搞同性恋的话,咱俩就形婚吧。”

    他突然就想起23岁,李娉娉找到他后说的第一句话:咱俩形婚吧。

    张知景刚要回句“谢谢好兄弟”,眼前又变成了一片虚无,当他再次睁眼时,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坐起身,捶捶发痛的脑袋,起身下床,从厨房倒出一杯水,倚在厨房的门上,对沙发上正在织毛衣的李娉娉说:“老李啊,我又做了个很长的梦。”

    李娉娉手里的活没有停下,反而是一滞后变得更快:“怎么,又做到什么梦了?还是上次那个?”

    “嗯,差不多吧,我梦见我爸翻出一件红裙子,问是谁的。我妈说不是她的,我看你在,我就说是我买给你的。”张知景喝了一口水,说。

    水很烫,闷下一口,就快要将五脏六腑烫伤。

    他这次吹了吹杯中的水,继续说:“你问我为什么有女装,我说我是gay,你就说,以后咱俩形婚。”

    张知景又闷了一大口水,只感觉口腔是火辣辣的疼。他听见李娉娉很小的一声轻笑:“你这个梦真古怪。”

    “还记不记得当年。”张知景拿着水杯走到李娉娉身边,顿了顿,接着说,“谢谢你。”

    “谢什么,不过是一个胆小鬼,提出一个可以让两个胆小鬼逃避的法子罢了。”李娉娉淡淡地说。

    窗外艳阳高高挂,太阳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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