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之微微弯着腰，听到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车祸事情之后，她才去了程家。
那个时候，有她陪着程嘉越，他的确看起来开心了不少。
每天都有她烦着他，又闹着他。
又怎么会有时间想其他的呢？
就连程老夫人也在说，他比她来程家之前开心多了。
可惜……这种日子，总是很短暂。
她又该如何解释，接下来这段日子里，她冷落着程嘉越，远离程嘉越，甚至很多年都不曾见一面。
如此彻彻底底地伤透了他的心。
而他，却依然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
不仅成立了苍狼，还让进入娱乐圈拍戏，一步步地走到最最高处，就为了她当初说过的一句话。
而她却在另一个身体里再次对他动心。
再后来，她回来了。
他们……也相爱了。
可是这个过程，对程嘉越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即便他不说，但她也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并不好受。
又怎么会过得好呢？
见她沉默，乔薇转过头看她。
也见到了她眼眶里的微红。
乔薇心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了于星之，“是不是小越他怎么了？”
于星之迅速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他很好，只是……”
她嗓音有些微哑。
乔薇松了口气，这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语气温柔，“慢慢来，不着急，妈也只是想知道这些年，小越他过得怎么样，你也知道，爸妈都不在他的身边，这样的日子待在程家，肯定很难熬的。”
程容恒不在了，那他就会是程家的家主。
即便有程老太太在，但他也要尽快地成长起来。
这样的压力对一个几岁的小孩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压力。
乔薇曾经想过，要让他们的孩子好好地长大，就算不能完全像普通人家里的孩子那样，至少也是充满开心的回忆的。
而不全是让他为了成为程家家主而努力的回忆。
只可惜，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意外。
她和程容恒分开了，也和程嘉越分开了。
一场车祸，将他们完整的一家三口分开了。
她心里又怎么能不恨呢？
但她心里更担心程嘉越。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程容恒以外，最重要的人了。
于星之舔了舔唇，深吸了口气，才说道，“妈。”
乔薇看向她。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因为有些原因，我和越越他……并没有在一起。”于星之低着头说出这句话。
乔薇怔了怔。
“所以，那段时间越越他过得……其实并不是很好的。”
于星之斟酌了下，才说出这句话。
“那现在呢？”乔薇问她。
于星之微愣，随即说道，“现在很好。”
闻言，乔薇笑了笑，“那就很好啊。”
“可是过去那些年他……”
乔薇拍了拍她，“你也知道是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用老是想着它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不是吗？”
于星之低眸看着她手背那双手。
“你说他那个时候过得不是很好，是你问过他，他这么对你说的吗？”乔薇握着她的手问道。
于星之抬眸看她，顿了顿，摇摇头，“不是。”
乔薇笑了，“既然不是，那你又怎么知道，他过得不好呢？”
听到这话，于星之怔愣住了。
乔薇又说道，“有的时候，别人看起来很苦的日子，或许对我们自己来说，并不是很苦，又或者是甘之如饴，只要有希望有盼望，这样的日子，是不苦的。”
于星之眉心微微动了动。
乔薇抬头看她，“你说他那个时候很苦，可以告诉妈，是什么时候吗？”
于星之咬了咬唇，说了个时间。
乔薇微怔，随即顿了顿，像是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后，她才开口，“可是我听小越说他拍戏的那段日子，他眼里语气里都是充满着笑意的，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并不苦。”
乔薇并没有说那段时间的全部都是过得不好的。
于星之长睫轻颤，有些出神。
“我的儿子，虽然很久没有见过面，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他眼里都是温柔，而这种温柔，是在你出现的时候，才会很明显的。”乔薇看向她，“你是不是对他说过什么啊？所以，他才会不觉得那段日子苦。”
于星之张了张嘴，“是……”
乔薇笑了，“那就是了，我醒来后就在一直在想，我们的离开对他的打击会不会很大，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他的话里都是温柔。”
她最担心的人就是程嘉越了。
在一开始，她以为他是因为她的身体，才会这么说。
现在看来，是她躺的太久了。
反应力都下降了。
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这个儿子啊，现在真的很幸福。
即便过去有些日子是过得很苦的。
但现在的日子，她已经不担心了。
听到这话，于星之难免有些脸红。
她听出来乔薇话里的意思了。
两人出来也没有很久，不过实验室的人会通知他，她们出去了。
没一会儿，程嘉越就出来找人了。
男人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像是在说些什么。
于星之垂着头，看不清什么神色。
坐在轮椅上的乔薇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说着什么。
男人心头一紧，快步地走过去。
他虽然心里清楚，乔薇是不可能做出那种恶毒婆婆做的那些事情的，但心里还是有一瞬的紧张。
乔薇最先反应过来有人靠近了。
她转头看过去，眉眼柔和，笑了笑，“你看，我们才出来一会儿，就过来找人了，生怕我把你给弄丢了。”
于星之耳尖发热，“不是这样的，妈，越越他是担心你的身体。”
乔薇看着她，笑眯眯的，“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你心里不是清楚的很吗？”
“妈。”程嘉越喊道，快步地来到两人跟前。
他下意识地将于星之上下打量了一下，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而他这个动作，让于星之的脸更红了。
乔薇坐在轮椅上笑眯眯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