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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以身犯险(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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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心里完全不慌,那肯定是骗人的。

    二人方行至半桥,桥那一头便噌的一声,沿路亮出一路火舌,将沉闷的夜色照得通明。祝春山高举老夫人的令牌,在头顶晃了晃。

    桥头的守卫一半是赵家一半是陈家的,其中有一人率先认出了他们。

    一人语气十分不耐烦:“你们不是才出去,怎么又回来了?进进出出寻开心?”

    还不等祝春山解释,另一边穿着红色轻甲的守卫却怒道:“你他妈怎么和我们家小姐说话的?”

    两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剑拔弩张。

    祝春山小声解释道:“穿绿色的是赵家人,穿红色的是陈家人。”

    几人在桥上对峙了许久,山风乍起,铁索桥在半空中摇摇晃晃,脚下是怒气磅礴的江水,拍打两岸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众人的心上。

    岑宁紧紧握住藏在袖中的小桃红,她心里盘算着,若是此时被发现,她有几分把握能掠到对岸去。

    若不起风,对方不射箭,若不管祝春山死活,那么她有三分把握。

    好在片刻过后,那木门楼终于是摇摇晃晃的放了下来。

    长舒一口气的不只是桥上的两人。

    在看到岑宁与祝春山一脚踏上对岸的那一刻,方纵游才发现自己将手中的扇子,竟然握得如此之紧。

    陈妙音心中疑惑,原以为岑宁是方纵游的妾室,但若是爱妾方纵游怎么会让她孤身犯险,可若只是普通下属,堂堂北平侯又何至于如此担心。

    陈妙音柔柔道:“小侯爷若是担心,何不制止岑姑娘。”

    “本候为何要阻止她的选择。”方纵游语气毫不在乎,但一字一句道,“不过,你最好替陈家祈祷,她能平安回来。”

    这一头,岑宁与祝春山进了山门。

    岑宁与陈妙音身量相仿,只是不如陈妙音那么瘦弱。不过此时灯火影绰,倒也无人在意。

    有人意欲上前,祝春山便会假咳几声,轻声解释道他的水疫还未痊愈。

    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祝春山,心中对他留有敬意,便不欲故意为难,二人一路还算顺利地到了侧峰营地。

    在岑宁掀开帐子的那一瞬间,阿杵的垂着的眼眸终于亮了起来。

    “阿杵,你做得很好。”岑宁走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夸赞道。

    祝春山从帐篷的角落里翻出几瓶药,塞到岑宁手中,道:“迷药和护心丹,总归是用得上的。”

    陈况的帐篷很醒目,是最高最大的那一只。待三人悄声贴近,却惊讶地发现这个帐篷周围居然无人看守,但帐篷之中又分明有人的动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岑宁反手握住小桃红,矮身走在最前面。

    待她悄悄用刀划开帐篷一处,往里一看,当下大惊,啐了一声,来不及解释立马回头拎着阿杵退到十步开外。

    即便如此,还是能隐约听到帐篷中传来的几声靡靡之音。这种时候,陈况居然还有心做这种事情。岑宁忽然有些同情,难怪陈妙音装病,只能去求老夫人。

    祝春山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若不是夜色朦胧,定可以看到他耳根已经红透。

    不对。

    岑宁侧耳一听,这女子的叫声,分明是在呼救!

    莫非他囚禁了凉州百姓还不算,还要强占民女?岑宁低声嘱咐二人待在原地,借力飞掠到帐篷上方的一根横木上。

    从这个角度上,岑宁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女子似乎被下了药,虽在推拒但手力软弱。岑宁找好角度,将迷药捏成团直接射入了灯罩之中。

    随着一缕青烟,帐中渐渐没了声响。

    三人溜了进去,将陈况嘴巴堵上,捆在一旁。祝春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筒,放在女人鼻前,不消片刻,女人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岑宁原以为她是一个民女,但是她的穿衣打扮十分精致,手指手掌并无老茧。

    该不会,他们打断了所谓的闺房之乐吧……

    这种想法出现在岑宁脑海中的那一瞬间,她就将小桃红架到了女人的脖子之上。

    谁知道这女人刚一醒来,便咬着嘴唇,直直地朝刀上撞,吓得岑宁一哆嗦,连忙把小桃红移开了半寸。

    “你不是陈况的妾室?”

    那女人终于抬眸看了岑宁一眼,厉声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让我去死……”

    “姑娘放心,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

    “救……救我出去……”女人嘴中无意识地呢喃,片刻后眼神闪过一丝清明,“你是北平侯府的人?你们终于看到我留的记号了?!”

    话毕,这个女人眼中的清明渐渐晕开,晕成了一个决绝又灿烂的笑容。

    祝春山与岑宁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这到底有几个记号?

    女人擦了擦眼泪,一把抓出岑宁的小臂,从地上站起来,带着鼻音急急道:“我知道火药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果然,就如同方纵游先前料到的,赵陈二人一直都有玉石俱焚的准备。

    就在她转身之际,她忽然道了一声且慢,她转手接过岑宁手中的小桃红,三步走到昏迷的陈况面前,一刀捅进了他的喉咙。

    就在这无声的一瞬间,陈况的鲜血四散喷溅,染脏了帐顶,染脏了窗幔,却似乎洗净了眼前这个持刀的女人。

    陈况一定在无数个夜里,想过他日一朝计成,如何在史书上被记作枭雄,也想过一朝谋败,自己如何义无反顾地战死。谁又能料到,他竟然是这样,衣衫不整地死在了一个寻常夜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上。

    岑宁与祝春山皆沉默,岑宁瞧了一眼陈况的尸体,低声感叹了一句,“方纵游这回,可是要对陈妙音食言了。”

    女人起身,将小桃红在衣服上擦了擦,干干净净地还给了岑宁,眼神中不见丝毫慌乱。

    “我叫尧沉,凉州尧氏长女。”

    “尧家有女初长成的那个尧沉?”岑宁有些吃惊,尧氏之女,八岁赋诗,才绝四城,其芳名更是远播至内京。

    那个传闻中才情绝艳的商贾之女,和眼前这个浑身血污的女子竟然是同一个人。

    祝春山去叫醒百姓,岑宁等三人沿小路疾行,一路上她便从尧沉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一朝水患,她被赵何方强娶作妾,求死不能,被当作宠物圈养。今日,她竟然又被当作一件物品一般,转手送到了陈况床上。

    看过了人情冷暖,生死别离。这个才女的眼中早无那些温雅柔情,什么狗屁琴棋书画,不如手中一把杀猪刀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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