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
月色迷离。
但情真意切，二人的眼中再容纳不下任何东西。
有别于卫作然成婚那日二人的撕裂痛苦，今日，是他们情投意合的水乳交融。
傅青淮的眼睛没有再被蒙上，他们看着最爱的对方，仿佛这是最后一夜一样深情相拥。
被翻红浪，结束后卫作然草草穿上衣服，便怜惜地裹住傅青淮，“我抱你去沐浴。”
然后起身还没走两步，他突然变了脸色，将傅青淮放回床上。
“有人来了。”
他的院落是不许暗卫过来的，这会儿反倒没人能拦住外头的人。
“你先等我，我出去看看。”
卫作然丢下这句话，大跨步走出内间。
刚出了房门，便看见春熙，
春熙是抱着捉奸的心态过来，早有心理准备。
然而在看见卫作然胸膛上的红痕以后，还是怒不可遏地捏紧了拳头。
“你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
春熙深吸一口气，“是谁？”
“与你何干。”
春熙又气又委屈，“是我们新婚夜的那个女人，还是傅青淮！”
卫作然轻笑，“你疯了？这跟傅青淮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能瞒得了我吗？”
春熙颤抖道：“西厂抓走傅青淮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了你，求去娘娘面前，想要救他吗？娘娘都告诉我了！”
卫作然双目微沉，“谁要你多此一举！”
“我都是为你，都是为了你啊！”
“春熙，不要再自我感动了，本督从一开始就是迫于无奈才娶你，一直也没碰你难道还不够叫你觉得感恩戴德？”
春熙朝他大喊，“你怎么能如此绝情！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一直都不碰我，怎么还敢叫我感恩戴德！”
“因为本督在给你重新嫁人的机会。”
春熙望着卫作然那张平静的脸，咬牙切齿道：“你问过我要不要再嫁吗？我不需要！”
“本督对你不是绝情，”卫作然扯起唇角讥讽，“于你，从来就没有情。”
“可是，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春熙哽咽开口。
卫作然冷漠无情地看她，“娘娘没跟你说？”
“……什么。”
卫作然轻笑一声，“她说你收不了本督的心，以后给我换个更好的，你以为你有多特殊吗？”
闻言，春熙睁圆了眼，眼泪一颗一颗滚落。
“春熙，你跟冯瑞都是一样的，没有本督，你们不会有如今的身份地位——”
卫作然朝她走进几步缓缓道：“本督叫你享荣华富贵，你才有得享，你若不听话，那我去跟娘娘说换一个，也不是难事。”
春熙下意识后退几步，眼里出现挣扎瑟缩。
宫外的日子多好啊。
钱花不完，日日不必伺候人，还有人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多好啊。
可是她的夫君不爱她，待她如摆设。
春熙擦了眼泪，“你能跟不知名的女人在一起厮混，为什么就不肯施舍我？”
“娘娘叫你盯着我吧？”卫作然轻声问，“既然是这样的开始，本督为什么要施舍你？”
春熙急忙表忠心，“你放心，我不会对娘娘说你任何不好的事。”
“你这样只会争宠而没有自我的女人，本督瞧不起。”
春熙感到一阵绝望。
“若我仍旧是翰林之女，若我没有进宫，我不是现在这样的，你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为何你要对我这般苛刻？”
“因为比你惨的人到处都是，可她们不像你这般，我都给了恩典，却还贪心要更多。”
“但是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爱你了！”
“说笑了不是？”卫作然当真觉得可笑，“你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这世上有比你更爱我的人，爱到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你怎么比？”
“我、我也愿意！”
“好啊，那你去求娘娘，让她跟陛下说由本督来管西厂。”
春熙站定不语，难堪地低下头。
“你不敢赌，你怕娘娘会杀了你。”
春熙低声道：“我更怕，娘娘会换了我——是我错了，我不该肖想更多，只要我能留在身边就好。”
“这般想才好，往后莫要打扰本督，过你富贵闲人的日子吧！”
卫作然本也不想浪费跟傅青淮相处的时间。
可春熙还不能杀。
真要杀了，无异于翻天。
萧贵妃对他钳制更多。
只好费工夫说通她。
转身要走，春熙却叫住他，“夫君，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本督喜欢美人——还有，往后私下里，不许你叫我夫君。”
春熙掐了自己一把，忍住泪，“那……你跟傅青淮？”
卫作然不耐烦地磨牙，“春熙，别得寸进尺。”
说罢回房，“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回了内室，卫作然猛地一下将傅青淮抱起来，朝床上去。
“在这偷听？”
“听不得？”
傅青淮白皙双臂环着他脖颈，“喜欢美人啊。”
“是啊，喜欢你这个美人。”
卫作然将她放倒，亲手替她脱了鞋，看着莹润白嫩的脚，抬眸看她一眼，便笑着吻了上去。
傅青淮受惊，猛地要缩回脚，却被卫作然拉住脚踝扯了回来，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朝卫作然身上撞去。
还没等她平稳，卫作然便俯身上去，笼罩住了她，“还要不要？”
“方才伤了春熙的心，你倒有心情。”
卫作然一脸无辜，“我的心都给了你，不伤她难道伤你？”
他凑近偷香一口，又缠绵到傅青淮耳旁吻舔，“伤在你身，疼在我心。”
傅青淮心里是甜蜜的，也同样唏嘘。
“你说春熙到底爱你什么？”
“不过是个看脸的蠢货罢了，她还能爱我什么？”
“爱你位高权重，爱你俊美无俦，爱你举世无双。”
卫作然微微朝后仰，垂眸温柔看傅青淮，“我相信这世上，只有你在我失去一切以后，还会爱我；只有你，把我捧在天上。”
傅青淮心里温暖，也有几分羞意，微微侧首，“只可惜我至今还是六品小官，还说要做豪权，怕是道阻且长了。”
她顿了顿，又转回视线，二人对视着，眼神缠绵。
“卫作然，你要等我啊，等我有朝一日做豪权，再也不叫你受人钳制身不由己——等我，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