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君寒在湖中沐浴的一幕,那白皙的皮肤,窈窕的身段一点点在脑中回放。他知道这样不好,可还是忍不住偷偷躲在一旁看着那人。
恍然间,他好像看到了她缓缓走来,她对自己招手,轻声说道:“过来,阿澈。”
他愣了一下,接着走了过去。
少年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那是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她抱住自己,依偎在他胸膛前。
那人的身体是那般柔软、温凉,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紧紧抱着。
“阿澈,抱抱我。”
她轻声细语,声音里带了几分温柔。
君澈一时手足无措,怀里的她正是赤身着的……
他连忙脱下外面的衣裳给她披上,扭头不敢再看。
她眯了眯眼,眼里似乎有几分嗔怪,“你拒绝我?”
少年喉咙一紧,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师…姐,我、我不敢拒绝师姐。”
他怎会拒绝她啊……
“那你为何不看我?还是说我的模样太过吓人,你不想看我?”
他一听,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弟子恐慌,师姐太好看了,使弟子不敢靠近半步。”
“那你抱抱我。”
她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样,蛊惑着他走了过去。
少年伸出双臂将她拥进了怀里,她靠在自己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轻声笑道,“你的心跳得好快,师弟,你莫不是喜欢师姐?”
君澈闻言,心底一慌,他正想着逃离这个地方,奈何那人将自己抱得紧紧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推开她。
“我……”
“嗯?怎么了?”
她嗔笑着自己。
君澈不敢看她的目光,她的眼神太有穿透力了,一切心思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抱抱我,师姐好冷。”
她轻笑着要求道。
少年垂着头,嗓音已经哑了,艰难地开口:“好……”
她的身上好香,好软,哪怕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人是师姐,这样做于理不合,他也控制不住紧紧抱着她。
半夜时,少年被梦惊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坐在一旁的人还在那时,心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才做的那个梦,突然有些羞愧。
做个梦还感觉全身发热,脚底发冷,额头出了些汗。
他低头一瞧,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件外衣,捏着那件衣裳,力度太大,指甲险些陷进肉里。
那人转过头来看着他,“醒了?”
少年想起那个奇怪的梦,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声的应了一声:“嗯。”
他起身坐到她旁边,怀里抱紧那件衣裳,边整理边说道,“师姐,你去休息会,我来守夜。”
见他神色不正常,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少年顿时耳尖都红了。
君澈把头垂得更低了,他支支吾吾道:“师…师姐,怎么了?”
也许是做贼心虚,他生怕那人看出什么。
“手这么凉,做噩梦了?”
刹那间,他松了口气,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姐真是料事如神,连弟子做了噩梦都看得出来。”
君寒当然知道,他心里有事时一般都喜欢转移注意力,比如现在这样,那衣裳在他手里反复整理,还不敢看她的眼睛,明显是有鬼。
她松了手,神色如常,“既没休息好便去睡会吧。”
少年这才敢抬头看她,看着她手指离开手腕那一瞬间,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师姐去睡吧,弟子已经睡够了。”
她推辞道:“不必,我没困意。”
君澈想了想说道,“那我陪着师姐。”
“师姐,你说人死之后是会去地府还是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君寒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问这个?”
少年眼眸深邃,俊美的脸上甚少见到几分纯真,“听老人常说,人死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重要的人。”
君寒以为他这是想家了,于是问道:“想家了?”
他轻笑了一下,“不,我没有家。”
师姐便是他的家。
提到了伤心事,君寒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少年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的目光那般炙热,“我也想守护着师姐,师姐去哪我就去哪。这辈子,弟子跟定师姐了。”
君寒只觉有些好笑:“人聚缘散乃常态,未来之事,谁也说不准。”
况且,修仙之人最忌牵肠挂肚,有重要之人,岂不是给敌人留下致命的软肋?
所以,君寒从不觉得有谁能一辈子陪着谁,一辈子太长了,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不是么?
现在是这样想,以后可不一定了。
人心隔肚皮,人类的心思最为善变,年少无知一时冲动说出的话,谁又能保证做得到呢。
他低声呢喃道,“可弟子就想一辈子陪着师姐,无论未来如何,弟子唯一的心愿也只是陪在师姐身边。”
她说道:“你还小,不懂未来是什么。”
有这份心的确是好事,可对她来说却可有可无,她不是那种重情重义之人。
君澈陪伴了她这么久,也摸清了她的性子,心知她会这么说。
“那师姐可瞧好了,弟子说到做到。”
既然没拒绝,也就代表同意了,不是吗?
君寒懒得与他争辩这个问题,她头一靠树边,闭上双眼。
少年不忍再打扰她,凝视着眼前之人平和的模样,他悄悄挪了过去。
夜很晚,很静,只有火堆偶尔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他看向自己手中的衣裳,摊开给她披上了。
在触及到她手臂柔软的触感时,他心悸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睡颜,这样美好,宁静。
面纱下的面容究竟是什么模样?他很好奇。
如若此刻趁她深睡掀开面纱,一探究竟……会如何?
他动作僵持了半刻,手竟不自觉伸了过去。
君澈也不知道那一刻他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她就这样毫无防备沉睡着,心里黑暗的想着:只要偷偷看一眼,就一眼!
快要触碰到面纱时,他顿时停住了,那些阴暗的想法也戛然止住,他收回手继而把手指转向衣裳替她盖好。